裴哲伸手把自动关掉的相机打开，两人的指腹无意间擦过，许一言下意识缩了缩手指。
“往上翻，我记得在第五个视频里。”
“哦哦。”
许一言低着头，裴哲只能看见藏在微卷栗发间泛红的脖颈和耳尖，他喉结本能地滚了下，然后匆匆撇开视线。
许一言在相机中找到了第五个视频，打开。
前面都是准备开机什么的废话，他将进度条往后拉，看到了男演员被踹倒在地的情形。
“找到了！”许一言欣喜抬头，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幸好当时录着，租房里没有摄像头，要没有这个视频我很难解释清。”
“咳，不会。”对方那双小猫般含羞的双眼，裴哲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拍，“有我在，不会。”
“嗯嗯！谢谢哥哥！”
说完这句，许一言抱着相机就往外跑。
不过没能成功，他才刚打开房间门，对上站在房间门外颜笑好奇的眼神时。
砰——！
一只大手按在房门上。
许一言不嘻嘻了，他转头颤颤巍巍——与裴哲的胸肌来了个亲密接触。
许一言：“！！！”
他忙往后一仰头，结果毫不意外地发出砰的一声。
还站在门外等候的颜笑大惊失色，“........我去。”
裴哲原本想让他出口再叫声哥哥的话一转，“没事吧？”
说着，他伸手去揉许一言被撞的那处地方。
许一言生理性的泪水冒了出来，他抬头摇了摇道，“没事。”
裴哲：“.......抱歉。”
“其实叫住你，是想说你不用去外面，我这里有电脑可以把相机里的视频导出来，除此外，我也有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哦哦。”许一言把眼泪吸了回去，睁着双浸湿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谢谢裴哥。”
操。
裴哲咳了声，松开对许一言的束缚，转身坐在床上，双腿交叠有意在遮掩着什么。
“过来。”
“我帮你。”
许一言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后脑勺，闻言没做过多犹豫，一屁股坐到了裴哲身侧，看着裴哲一顿操作。
所谓导演，就是演戏、写剧本、设计镜头、剪辑什么都得会。
许一言对此深有体会，很显然，裴哲也是，他顺手帮许一言剪好了视频。
然后。
用自己的号发到网上。
于是，粉丝们就看到了百年不发帖的裴哥开了唯二两个帖子，还都是关于网暴的，虽然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
[裴哥今年是跟澄清网暴这件事杠上了吗？]
[oil？活的？裴哥啊啊啊！]
[许一言，言一一，这两个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看完了，原来是那个男演员在恶意剪辑。笑死，简直倒反天罡！]
[对不起对不起，之前说了不好听的话，在此跪求原谅。]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事已至此，许一言只能道谢，“谢谢，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裴哲没拒绝，“行。”
裴哲说完，背对着许一言起身，拉上了窗帘。
许一言瞬间瞪大双眼，这这这是要干什么？
“干嘛要拉窗帘？”
裴哲手一顿，他随便扯了个借口，“光刺眼。”
“哦哦。”
裴哲转身又去行李箱里拿出件衣服，解释道，“这就是我说的另外一件事，换上。”
许一言看向那条裙子，眼睛一亮，伸手接过裴哲递过来的裙子，铺展开。
裙子是暗色款的，整个色调都是深红与大片的黑交替，花边卷着，上面还有蝴蝶作为装饰。
在裙子旁边，还放着条黑色的丝袜和一双纯黑的手套。
看来这就是他这个人物黑化后的服装了。
好好看啊啊啊啊！是他一直想尝试但是又不敢尝试的风格！
许一言心脏狂跳，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裴哲在一旁无声弯了弯唇。
下一秒，他对上了那双措不及防转过来、闪着细碎星光的眼眸。
声音清淩，宛若清风抚过耳廓，撩过心尖。
“我这个角色黑化的戏不是打算明天拍吗？”
裴哲咳了声，“提前带来让你试一下，免得尺码不合身。”
这确实是。
许一言可以理解，于是他扫了眼卫生间，抱着裙子兴冲冲地跑去换衣服了。
卫生间门关上，裴哲懒散地靠在床边，目光却是盯着卫生间门，半分不曾移动过。
门内。
许一言将自己的裙子脱掉放好，然后打量眼自己很平的胸，又扫了眼衣领开口挺大的新裙子。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新裙子的样式有点复杂，许一言捣鼓了半天才找到穿进去的开口。
他将裙子套在自己身上。
一分钟后。
许一言盯着镜子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
假发不知道勾到裙子哪儿，被弄的乱糟糟的，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来索命的女鬼。
咚咚。
裴哲等久了，担心他出事，敲响卫生间门，喊他，“言一一？”
突然其来的催促声把许一言吓一激灵。
他慌忙扒拉好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慌乱，朝外喊，“马上，马上就好了。”
外面沉默了会，然后是一声很轻的笑声。
许一言着急整理好衣服，没注意到。
等他开门的时候，直接跟裴哲的手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是不是不会穿………”
裴哲的声音顿住。
原本应该落在玻璃门上的指关节反而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
软乎乎的触感，温热的暖意像是触电般蹿到他腰腹。
许一言的额头被敲了两下，他捂住自己的脑袋，抱怨了声，“疼。”
裴哲看着那块轻而易举红起来的皮肤，舔了下唇，跟他道歉。
许一言接受裴哲的道歉，他兴冲冲地跑到全身镜前，看到一身乱糟糟的自己。
好像穿错了？
接下来裴哲的话验证了许一言的猜想。
裴哲毫不留情地一一指出许一言的错误，“袖口扣错了两个，丝带打错了三处，还有衣领歪了。”
每多说一个字，许一言的脸就多熟一分，他低着头道，“对不起，我再去弄弄。”
这么不经逗？
在许一言转身下意识想逃跑前，裴哲抓住许一言的手腕，将人轻轻往自己怀中带了一分，但还是很克制地保持了几厘米的距离。
“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啊？……哦，哦。”
裴哲又往前靠近了点，“再叫声哥哥，我就帮你。”
许一言很乖地喊，“哥哥？”
操。
裴哲掩饰性地咳了声，视线往下移，落到许一言的衣服上。
裴哲骨节分明、泛着青筋的手很轻易地解开缠绕在许一言身上的丝带。
然后裴哲勾着那条纯黑色的丝带，俯下身。
许一言被裴哲超越安全距离的拥抱打了个措不及防，对方的发丝轻擦过他的鼻尖，有点痒，但并不讨厌。
等下意识小小地吸了口对方的气息后，他才半慢拍反应过来好像有哪儿不对，但这时候裴哲已经松开了他，重新回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裴哲：“好了，你看看。”
许一言下意识回头扫了眼全身镜，镜子里的他背对着，而原本空落落的后腰处多了个蝴蝶结。
许一言没忍住兴奋，“好好看。”
怎么会有人弄出长在他心巴上的蝴蝶结！！
“谢谢你！”
含着笑意的眸简直如昙花绽放，裴哲也跟着扬起点笑意，“你喜欢就好。”
“还有你的袖口和衣领也需要稍微整理一下。”
许一言低下头，闻言给自己重新扣好了衣扣。
裴哲上前给他整理没注意到的细节褶皱，许一言不好拒绝，任由裴哲对他上下其手。
最后整体效果呈现出来，简直像是一个洋娃娃，漂亮又精致。
裴哲心情颇好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相机。
咔嚓。
正好捕捉到许一言抬头的瞬间。
许一言懵了下，询问，“拍我照片干什么？”
“剧照，你介意吗？”
“可是现在都没打灯，估计不好看，还是删了吧。”许一言小声嘀咕道。
“我觉得挺好看的，很漂亮，你自己看一眼？”裴哲将相机递给他。
陡然收到赞美的话，许一言唰一下整个后颈都红了，像是火烧的云。
裴哲将手中的相机抬了抬，示意他接。
许一言不好耽搁，先接下，看向相机里的自己。
确实很好看。
准确来说，是这个角度抓拍的很好。
房间内昏暗，他在整个画面的正中心，这个氛围正好能搭配上他的这套暗系裙子，而他抬起头看镜头的那一瞬懵懂又无知，搭配整个画面来看，更像是假装的，就像是披着恶狼皮的狠辣美人。
而更巧妙的是，从窗帘后漏了一隙暖光进来，正正好好落在他眼前。错位的视角又让觉得他在渴求希望，让人心生怜惜。
“你真的很漂亮。”
裴哲又夸了句，他稍微站直了些，开口说了下一句，“所以，可以请你做我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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