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的更清楚一点吗？’夏知不好意思地追问, 结果系统不再回复了，她只好尝试着自己理解。
难道这能力是精神力提高后的附属品？不知道。
夏知盯着自己种出的小嫩芽三百六十度观察了一圈，终于确定它与正常种子种出来的苗毫无区别, 都是一样的翠绿与纤细, 充满活力，“江辞舟, 我好像也有异能了哎。”虽然作用不是很大, 也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
基地与A市所在的研究所进行了联系, 说明了他们遇到的各种特殊情况，比如谢琳琳的治愈系异能、江辞舟的异能进阶以及夏知的把熟种子种活的能力, 最终得到的回应是希望特殊的几人立刻前往A市，方便进一步的确定。
“走吧，上车。”陆临靠在越野车上，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夏知意外，小幅度地一挑眉, “你为什么也一起？”
“基地怕你们死路上。”陆临的视线落在背着大包的黄毛身上，眯眯眼睛, “你不在名单里吧。”
“哦。”夏知帮忙解释, “他有亲人在A市那边，刚好车上还有位置就一起。”
黄毛重重点头，说他不占什么空子还可以跟人交替着开车, 总而言之一句话,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已经是深秋了, 江辞舟劝夏知把外套穿上, 至于其他的并不是很在乎。在上车时，他不小心和陆临对上了视线，十分淡然地移开, 没了此前出于提防的微妙敌意，因为没必要了。
知知说喜欢他。
江辞舟嘴角轻扬，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没有说谎的必要。
陆临：“……”这胜利者的姿态算怎么一回事？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看不顺眼。
前往A市是三天左右的车程，但他们是用了五天才到的，因为遇到的丧尸比较多，原本不会开车的还学习了一下该怎么开车。
夏知这个小世界没学过，但之前的小世界有拿过驾照，严格算起来都有上百年的驾龄了，所以她在学车方面表现出了超出旁人的“天赋”，随便开。
“很简单嘛。”夏知笑嘻嘻，下巴微抬，“可能是因为聪明吧，就学什么都快。”
作为对照组，刚刚起步熄火的江辞舟，无脑附和，“嗯，知知一直很聪明。”
把陆临听得翻白眼，催他赶紧开，“是打算明年再到吗？”
“哪有这么夸张。”夏知帮自家男朋友说话。
……
A市的基地看起来要比他们之前待的地方更有个基地的样子，外表看起来是由土系以及金系制造出的铜墙铁壁，要进入内部需要通过十分严格的检查，体温合格，确定无伤痕是最基础的，除此之外还要进行身份登记，普通人和异能者领到不同的身份牌，异能者之间亦有更为细致的区分。
夏知一行人报出了各自的身份，领到对应的身份牌，接下来是分配住处。
“有什么要求吗？”负责人在末世前应该就是从事服务业的，八颗牙齿的笑容十分标准。
A市基地应该是将一块相当广的区域圈起来，然后再把里面的丧尸清理掉，所以夏知甚至在可供选择的区域户型中看到了她家的房产之一：哇塞。
夏知指了指那套公寓，又指指旁边的江辞舟，“这个，我和他一起住，可以吗？”
负责人维持微笑：“当然可以。”
正打算先去分配到的公寓把东西收拾好，有人给他们喊住了，“你们是刚从W市来的异能者对吗？”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那个身穿藏蓝色工装的女人介绍了一下自己，说姓王，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要请异能特殊的三人先去研究所一趟做一些基础的检查，就是抽抽血，拍拍片子，“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
陆临上下打量着眼前人，表现出了警惕，“该不会是把人哄过去了，就关起来做研究吧？”电影里不是常有吗，沉迷科研的疯子角色。
“当然不会！”那人眼睛睁大了些，长篇大论地解释他们研究所现下的工作内容，首先是尝试弄清楚异能者、普通人以及丧尸之间的区别，其次是搞明白异能者为什么会存在不同的能力，最后是想办法结束这混乱的末世，“这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我们还在建立数据库的阶段，已经收集到74种不同的异能了，再加上你们的，就是76种。”江辞舟的异能并不特殊，只是发烧后进阶比较值得关注。
夏知几人对视一眼还是配合了工作。
研究所的大家都神情严肃，十分忙碌，夏知还看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丧尸，他们在测试人类到底是哪一方面吸引了它们的注意，是形态，血液，皮肤还是肉？
如果无法彻底消灭，是否存在共存的可能。
夏知他们抽血、拍片子……
“你真的是异能者吗？”
被白大褂这么一问，夏知都不自信了，她反问：“怎么了？”
白大褂将刚到手的三张片子并列展示，“这个是江先生的，他的核看起来要比旁边谢小姐的大一圈，听说他异能进阶者，可能是表现之一吧，但你的话体内并没有发现晶核的存在，就连新得出的身体数据也和普通人无异，异能者的心跳要更快，血压也相对更高……”
很长的一段说明，但总结起来就是：夏知从内到外都不符合异能者特征。
夏知不确定道：“可我确实把熟种子种出来了。”她也没太纠结，“算了。”没有就没有，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又不是多厉害的异能，“那检查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不。”
另一个白大褂挡住了夏知的去路，“也不排除异能者中存在异类的可能，你的能力是只能用在植物种子上吗，动物有没有可能？”
夏知诚实回答：“不知道，没试过。”用在动物身上，是让它死而复生的意思吗？过于不可思议，“应该不行。”
研究员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硬了的小白鼠，“现在试一下怎么样？”
夏知和身侧的江辞舟对视一眼，点头应下，“好。”
要怎么做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就对着小白鼠许愿，活过来吧。
下一秒，在众人的注视下，原本失去生息的小白鼠动了一下，翻滚身子后“吱吱”叫了起来，“真的活了？！快，把这只小白鼠拿去做检查，看它和普通的小白鼠有没有区别！”
研究员瞪大眼睛看着夏知，眼神中满是激动，“是奇迹，你是奇迹。”说着他便热切地去抓夏知的手。
被江辞舟面无表情地挡住。
紧接着白大褂又拿兔子来给夏知试，这次失败了，兔子没有活过来。但只让小白鼠复活也足以让人激动了，这根本是违背常理的事，虽然丧尸出现后，他们见识过了不少违背常理的事，但都没有这个让人震惊。
为什么，一个跟常人无异的存在能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你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吗？或者让小白鼠活过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夏知缓缓摇头。
又被拉着做了更为详细的体检，他们才从研究所离开。研究所的人叮嘱他们要对这神奇的能力暂时保密，免得生出麻烦，还给夏知送了几颗晶核，让她尽快提升异能。
夏知将那些从丧尸体内取出的晶核握在手里，感知到无序，就像是抓住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
“好怪。”
江辞舟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好看，闻言更是直接将紧张写在了面上，“怎么了？”
夏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里面的能量很乱，你不觉得吗？”说着她很顺利地把晶核捏碎了，张开手，一团雾气在眼皮子底下散开，“我好像吸收不了。”
是因为她体内没晶核吗？
对于异能者而言，无法吸收晶核等于无法成长，是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江辞舟用力抿唇，喊了一声，“知知。”
“嗯？”
“我会保护你。”无论如何，他不愿夏知因各种特殊陷入某种危险的境地。
夏知在短暂怔愣后眉眼弯弯，“好啊。”
基地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规则，异能者和普通人各司其职，并不冲突，街边甚至出现了小贩，问了一嘴是以食物或者晶核作为硬通货，合情合理。
他们正往分配到的公寓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知知！”
夏知蓦然转身，看到了她许久未见的母亲，难掩惊喜，虽然已经在登记时得到了好消息，但没想到遇到的这么快，都不用自己去找了。她跑过去，用力地将人抱住，“太好了。”
夏母摸摸自家女儿的脑袋，说她瘦了，又看向旁边的江辞舟，“小舟辛苦你照顾知知了。”
第92章 末世作精初恋16
江辞舟摇摇头, 又从夏母那里得到了他父亲的详细去处，是作为普通人为基地进行一些辅助工作，也是没什么大碍, 不必担忧。
“你们是异能者吗？”夏母注意到了二人颜色特殊的身份牌。
“算是吧。”展开来解释太过麻烦, 夏知对情况进行简要的概括，“我的异能现在不太有用, 江辞舟的异能攻击性和实用性比较高。”
“难怪你们能回到A市。”夏母和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有没有遇到麻烦, 现在住在哪儿的问题, 没一会儿便挥挥手表示要继续去忙了，在基地每个人都要派上自己的用处才行, “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现在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种祝福。
……
夏知和江辞舟到他们分配到的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天便黑了。
晴朗的天气再加上人类活动的瞬间减少，哪怕在原本最为繁华的大城市也能看到满天星光，很美，但给人的感觉也有些过分安静了。是错觉吗？月亮似乎要比以前的更大, 更明亮了。
“知知，阳台太冷了。”
“知道了。”
夏知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传说故事, 总喜欢将不同的月亮与异变挂钩。
在车上睡觉肯定不如床上躺着舒服, 所以他们这一觉睡得很沉，夏知做了个充满悲伤的梦，梦中一切她所感知到的一切, 都走向了消亡与毁灭, 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 很多人都在哭, 她也是。
“知知，知知？”先一步醒来的江辞舟发现夏知的不对劲，急忙呼唤。
夏知醒了, 眼泪并没有就此停下，打湿了整张脸还不够。
江辞舟打开灯，捧着她的脸帮忙擦眼泪，两人从小一起长到大，他从未见夏知这样委屈的哭泣，眼尾和鼻头都红了，小脸湿漉漉的。他问是不是做噩梦了，“都是假的。”
“假的吗？”夏知的声音透出恍惚，她琥珀色的眼睛被泪水洗得透亮，眼睫低垂，“为什么那么真实……”其实梦中大部分场景在醒来后便忘去了大半，可悲伤无法遏制。她讨厌这个梦，非常讨厌。
夏知将头埋进江辞舟的怀里，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那种没由来的恐慌才勉强缓解。她静静地听着江辞舟的心跳，属于异能者的晶核就在心脏的旁边，那里蕴含着能量，“不完整。”虽然自己都无法很好地理解，但这句话就是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意外。
“什么？”江辞舟没听清。
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夏知摇头。
天还没完全亮，江辞舟让她继续睡一会儿，正说着，刺耳长鸣响起，是基地设置的危机警报音，紧接着是播报：“请所有异能者立刻到达基地大门，请所有异能者立刻到达基地大门——”如此循环，不安的气氛随之蔓延。
夏知和江辞舟对视一眼后起身离开公寓，道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等到了城门才从基地管理者那里听说了情况。
“丧尸正朝基地聚集。”不明原因。
如果数量少其实没必要担心，但关键就是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正尝试着爬墙攻门等行动，其中还存在不少进阶丧尸，它们所拥有的不同能力对基地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突然将异能者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那么，请大家开始战斗吧！”
异能者们像是下饺子似的从城墙跳下，踩在几乎没有坡度的墙面，如履平地，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让他们不必担心摔伤的问题。
但夏知就不太一样了，她没发烧过，身体素质跟以往比较毫无不同，她看一眼起码三层楼高的城墙，“……”讲道理，她的异能在与丧尸的战斗中只能用全无作用来形容吧，来这一趟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看一眼旁边的江辞舟，他没往下跳，因为主要是远程攻击，所以和她一样只是站在城墙边缘，然后借助植物系异能取到晶核，效率极高。
夏知担心自己的存在制造麻烦，纠结要不要干脆回公寓算了。
刚犹豫着迈出一步就被江辞舟抓住了手腕，十分紧张的语气，“知知，不要乱跑。”
夏知：“……”她是什么不听家长话的熊孩子吗？“我在这里会让你分心吧。”
江辞舟摇头，“不，就待在我身边。”能一眼看到的位置，如果看不到才不会放心，因为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除了自己能保护知知，其他的什么都无法相信。
“好吧。”夏知没多纠结，没一会儿有人注意到了她，分了一把枪，她学习过射击用起来并不困难，丧尸的晶核的头部，所以要瞄准大脑。
“嘭！”精准命中，丧尸脑袋爆开，在明亮月光的照射下彻底成为无声息的腐肉。
望着晶核破碎后产生的雾气，夏知感受到了能量，充斥着无序。
或许丧尸和异能者的出现真的源于一场进化，一部分人成功控制能量成为异能者，另一部分却失败了，反过来被能量所吞噬，作为人的意识被搅碎消失，回归原始。
过剩的能量使他们无法真正迈入死亡，只能成为行尸走肉，至于对人类血肉的渴求，大概是混乱的能量在寻找出路和新的归处。但这些也只是夏知的猜测，无法完全确定，更无法加以验证。
有个丧尸异变出了类似蝙蝠的翅膀，飞至半空挡住月亮，又在“嘭”的一声后陨落。
能量。
所有的生物都让夏知感觉到了能量，她甚至在恍惚的一瞬注意到了被丧尸踩过的小草，那是与人类不同的，更为微小的存在。这太奇怪了！
但更奇怪的是除了江辞舟，没有其他人的能量让她产生“不完整”的印象。因为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之一吗？
江辞舟正不断地从手中释放水箭，尖锐的水箭刺穿丧尸的眉心，使它们接连倒下。
这个无比漫长的夜，丧尸消亡了不计其数，直到太阳升起，才不再有新的丧尸聚集。无论是直面丧尸的异能者，还是后方辅助的普通人全都筋疲力竭，长舒一口浊气，“可算结束了，真不知道它们是因为什么发了疯！”
“闯入到基地里的丧尸都清理完全了吗？”
“如果遇到不对劲的情况烦请及时上报！”秩序迅速恢复。
……直面丧尸的异能者们都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出现流血伤口的需要单独隔离观察七十二小时去避免风险，其中有个异能者被发现后背有道划伤，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到的。
被指出时他脸色惨白，“我、我会变成丧尸吗？”
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夏知的视线这个异能者身上停留了很久，没从对方的身上感知到混乱，大概是不会变，但她说出来也没人敢相信这直觉似的判断。
“夏知，研究所里找你。”
“知道了。”
是对她的能力研究出了什么吗？夏知被喊过去，刚进入研究所，便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有白大褂直直地走到她面前，“除了昨天的小白鼠，你还对其他的动物运用过自己的能力吗？”
“没有。”夏知反问，“那只小白鼠怎么了吗？”
戴有黑框眼镜的研究员短暂的沉默，“我们怀疑它并不是原来那只小白鼠了，用方便理解的方式解释，我们认为它换了个灵魂。”
理由是它表现出了和“复活”之前截然不同的习性，之前的小白鼠代号为321，胆子小，怕光怕人，不喜欢吃水果，但现在这只胆子大了不是一星半点，还变得喜欢吃水果了，对原来习惯的代号也没了反应。
当然，这也可以用因为死过一次来解释，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样本，“夏小姐，不知道你的能力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但请你谨慎对人类使用。”
“神，你是神吗？”一个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研究员冲到了夏知面前，被旁边的江辞舟阻止了过分的靠近，他神情足以用癫狂来形容，“我们是做错了什么才让这样的灾祸降临？！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没错，这能力比起恢复，倒不如称之为创造，自己另外创造出了一个灵魂，简直是神才拥有的权能。
“我不是。”连夏知自己都不可思议，这不是靠强大精神力就能做到的事，但说她是神也太夸张了。
那个憔悴的研究员被拉下去，黑框眼镜很抱歉地解释，说他的家人异变成了丧尸，又被他亲手杀掉，最近又受到刺激精神崩溃了。
让人听了想叹气，不忍苛责。
夏知并没有生气，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原本的父母，以及任务者不允许有孩子这件事，还有系统说的话……
“我不会随便使用的。”她做下保证，眉头紧皱，“我不建议你们继续研究我的能力。”太特殊，或许跟这个末世来临都没有关系，而是她自身的问题。
正思考着，在研究所工作的谢琳琳抱着文件出现，夏知望向她，“我认为，谢小姐的异能在解决丧尸问题上更有价值。”
第93章 末世作精初恋17
谢琳琳还有点懵, 就听到夏知的下一句：
“我认为谢小姐的治愈系异能非常神奇，存在阻止人类向丧尸转变这个过程的可能。”
谢琳琳与众人的视线对上，眼睛中的迷茫迅速为坚定所代替, “我会努力的。”无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可能, 她都会尽力尝试。
夏知望着她，又扭头看向身侧的江辞舟, 心中疑惑更甚, 现在这个小世界的两个主角都待在她面前, 可“不完整”的又只有江辞舟一个人，谢琳琳并没有给她这种感觉。
“怎么了？”江辞舟没有忽略她蹙起的眉心。
夏知摇摇头, “我在想你的异能是怎么进阶的，或许谢小姐也可以。”
江辞舟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就是吸收了很多晶核。”
没错，谢琳琳体内也有，所以让她成长起来的最快方式就是给晶核。但她的异能在击杀丧尸方面相对弱势, 在晶核为硬通货且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得到的前提下，更没人会毫无怨言地送出去。
其他研究员也想到了这点, 在短暂的沉默后, 他们想到了和基地的管理者沟通，不过也得有证据去说服，或者证明其价值……谢琳琳的异能还仅限于治疗外伤的情况。
“我可以帮忙。”江辞舟提出他们可以结成小队到基地外狩猎丧尸, 去加快异能进阶的过程。
“那太好了。”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皆大欢喜, 说做就做, 夏知他们离开研究所打算先去申请一下外出许可。基地为了减少麻烦恢复秩序, 各方面的规则还是比较完备的，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随意外出。
虽然经历了昨夜漫长的丧尸暴乱，但基地内部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大家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救、救命！”有人高声呼救，“这里有丧尸！”平静被瞬间打破，普通人四散奔走，有人甚至在慌乱中跑掉了鞋子都不敢回头去捡。
“怎么了？”
夏知一行人朝着混乱的起始赶去，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正撕咬着老人的胳膊，胳膊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少年的大半张脸，让人作呕的血腥画面。
基本无人敢上前，除了那个熟悉的黄毛身影正拿着木棍用力击打着丧尸的头部，面白如纸，看到夏知他们后就像看到了救星，“他、他咬了我妈。”
不用多说，江辞舟在他话音落下前便用水箭击倒了丧尸。
黄毛正在尝试处理他母亲的伤口，可血怎么也止不住，无济于事。老人的意识尚未彻底消失，强撑着精神拉起儿子的胳膊查看。黄毛恳求，拉着谢琳琳的胳膊让她帮帮忙，“你的异能不是治愈系吗，你救救她，救救我妈。”
在这过程中，赶来的异能者也多了，大多面露不忍，不过在场的人也全都明白被丧尸咬了代表什么，“离你妈远点吧，小心她变丧尸把你给咬了。”
“这要怎么处理啊，是赶出基地，还是？”
“给研究所那边也行，他们不是整日做研究吗？”
变成丧尸，基本就这几个处理方法，虽然于当事人以及其亲人而言很难接受。
谢琳琳是极容易心软的人，听了恳求后眼圈红得厉害，还真动用了异能去治疗老人体表的伤，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异能只能治疗外伤，转变成丧尸我、我……”对上黄毛痛苦的表情，她无法将话说完，太过残忍。
而夏知那边则是从江辞舟那里拿到了少年丧尸脑袋里的晶核，透明的不规则晶石中是无序的能量。她突然想到，明明一个晶核便能拥有使死人行动的能力，为什么异能进阶却需要那么多晶核才能做到，明明也没有质的变化。
是损耗了吧。
因为要把能量变成自己的。那么又要怎么最大限度地降低损耗呢？夏知将晶核握在手心，感受着那份乱掉毛线团似的能量，并抓住了那根最为关键的线头，先把能量梳理好……
短暂的两秒过去，再次张开手心，原本透明的晶核成为乳白，“谢小姐。”夏知喊了一声，递出晶核，“试一下怎么样？”
坚定地语气让谢琳琳下意识点头接过，捏碎。
“先不要想着吸收，直接把它直接用出去。”夏知记得江辞舟异能进阶时发烧了，现在可不是时候。
“好，我试试。”
谢琳琳将捏碎晶核的右手对准气息奄奄的老人，刺目的白色光芒在出现两秒后消失。
“这不是白费力气吗？”有人叹着气摇头，完全不抱希望，“还是赶紧把她控制起来。”
黄毛紧紧抓着他母亲的手，不管周围人是何反应，黄豆大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后悔，太后悔了，后悔丧尸出现前一年到头都不回家一趟，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A市，不然他妈也不会为了保护他被丧尸咬伤。
“妈。”
老人摸摸孩子的头，就像小时候做的那样。
研究所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他们需要观察检测老人下一步的变化，如果谢琳琳的异能真的有用，那么之后再有因丧尸受伤的人便可以挽回了，说不定丧尸的数量也能就此控制住。
他们让黄毛不要太过激动，现在将老人暂时控制起来才是理智的行为，“你放心可以跟着一起去。”
事情姑且告一段落，谢琳琳跟研究所的人先一起回去了，但还有更多问题等着解决，比如除了老人还有没有其他不幸受伤的，又比如为什么没能在一开始发现被感染的少年，如果这种情况一再发生，那他们基地又如何称之为安全？
“对不起，对不起。”有人姗姗来迟，在看到路边倒地的少年后连声道歉，“我以为他的伤口不是丧尸弄出来的，我担心、担心他被抓起来。”所以选择了隐藏。
他语无伦次，“我把门关好了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男人被带走进一步的询问。
在众人散去后，江辞舟问夏知对那颗晶核做了什么。
“梳理。”夏知望着自己的手心，迟疑地解释，“把混乱的能量梳理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种能力，触碰到，就会做了，如同本能。
或许她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填补江辞舟的不完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夏知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江辞舟听，纠结地抿抿嘴巴，“要不要试一下？”
江辞舟没感觉自己缺失了什么，不过看夏知很在意的模样，就点了头，不过还是不清楚，“要怎么做？”
夏知：“首先，回公寓。”去安全的地方，把问题出在哪儿找出来。
……
回到公寓，夏知和江辞舟面对面地坐着。
夏知将手伸出贴近江辞舟胸口晶核所在的位置，闭上眼睛，以求感觉的准确。她能感受到手下的能量是有序的，像是一汪清泉，完全不抗拒她的感知，甚至积极地围绕她的精神力。
晶核并没有发现不对劲，那么是原本作为普通人时便拥有的能量有缺口吗？那就是一开始的灵魂就不对劲。
夏知进一步地寻找不完整的原因，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精神力了。
深入，不断深入，找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在此过程中她发现江辞舟的精神力要比她想象中强大的多，也正是因为足够强大，所以才能在并不完整的情况下正常“运行”，可这对于一个没到二十岁的人而言这并不正常，就像人拥有大象的力量似的不合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的目标是把缺口给补好。
江辞舟的灵魂确实是不完整的。
研究所说她有创造灵魂的能力，那只是做个补充应该并不难，但她的能量是从哪儿来的呢？夏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重要问题，创造灵魂，肯定需要能量，可她没有多余的能量却做到了这点。
夏知尝试着用精神力去表达自己的意图，随之能量出现，它的根源是——
想要知道，想要抓住。
“知知！”放在江辞舟胸口的手忽地无力垂落，他蓦然睁眼，黑眸慌乱，接住了失去意识要往旁边倒的夏知，无措地连声呼唤，怀中人毫无反应，如果不是仍有呼吸，简直与死亡无异。
发生了什么？
江辞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抱着昏迷的夏知去找谢琳琳。
“夏小姐这是怎么了？”
谢琳琳也很意外这情况，听江辞舟的话对着夏知使用异能，光芒散去，夏知依旧处于昏迷，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江辞舟的手都在抖，在意识到后用力握紧，低声呼唤：“知知。”
研究所的其他人上前，商量着先给夏知做个全面的检查找出问题在哪儿，“夏小姐晕倒前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其他反应吗？”
……
夏知的精神力确定了能量所在，她的意识追寻，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像是在不断地呼唤。
很奇怪的，她回到了任务中心，以上帝视角看着其中的人或物，穿过一层一层的墙壁来到了最中心的位置，那是个空旷的房间，其中只有一颗浮在虚空的乳白色石头，像是一跳一跳的心脏散发出柔和的荧光。
直觉告诉夏知，那是她的、她的本源。
第94章 末世作精初恋18
无法自控的, 夏知的精神力朝着那块乳白石头涌去，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瞬被透明屏障阻挡，无法真正靠近。
就差那么一点。为什么？
夏知心中生出烦躁, 但紧接着她便注意到这个空档的房间并非真的房间, 而更接近于一个大型的能量转换装置，控制着她的本源并汲取着其中的能量, 就连最外层的屏障都是由她的本源能量供应的。
只能出, 不能进。
既然这样, 她先把能量给用没呢？打定主意的夏知收回精神，意识回笼, 再次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面前的冷光大灯，略微偏移视线，旁边是江辞舟，在跟她对上视线后江辞舟在短暂的怔愣后立刻红了眼眶，像是绷紧后终于得以松开的弦。
他将夏知拥入怀中, 声音低低的，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夏知有些不明所以, 毕竟在她记忆中自己应该待在公寓才对，现在是……在研究所？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把受惊的男朋友给安慰好，她轻拍了两下对方的后背, “我没事, 是睡了很长时间吗？”
“两个小时十六分钟。”算不上很久, 但于江辞舟而言格外漫长, 这段时间里他望着失去意识的夏知，完全想不到夏知如果不再醒来接下来要怎么办，恐慌成为了他情绪的全部。不过还好, 现实没有这么残忍。
夏知捏捏江辞舟泛冷的指尖，“不用担心，我没生病，就是意识离开了一小会儿。”
江辞舟不懂这个情况，“是因为你说的我不完整吗？”
“不是。”夏知利落否认，“是我个人有了一点新的发现。你的缺口我还没给你补上，我们再来试一次。”
“……不要。”江辞舟长睫低敛表现出显而易见的抗拒，第一次直白而坚决地拒绝夏知，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情况再来一次。什么完整不完整的，对他的生活毫无影响。
夏知大概能猜到自家男朋友的想法，不过也确实是她晕倒把人吓坏了，只能伸出几根手指来作保证，“我这次绝对不会晕倒了，真的，本来会晕倒也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能力导致的。”
先说软话，没用，江辞舟甚至把头偏到了一边儿，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石头模样。
“你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夏知气呼呼地拍了下自己正坐着的床，来强硬的，“我说再试一次就再试一次。”
被凶了的江辞舟张张嘴巴，“真的不会再晕倒了吗？”
夏知重新缓和了语气，“不会，我保证，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江辞舟眼神幽怨，“经常。”
夏知难以置信地“哈？”了一声，很不服气，“我什么时候？”
既然她问了，那江辞舟也就认真回答：“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说要带我去吃炸鸡，结果……”
听到这个开场白，夏知眼睛都睁大了一圈，抬手打住，“停停停，从小学的时候开始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话说江辞舟原来是这么记仇的性格，这么能翻旧账，“你怎么不从幼儿园开始说？”
“可以吗？”江辞舟认真反问。
夏知：“……不可以。”居然还真有能说的，记性也别太好。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重新确定一下江辞舟的缺口。夏知不由分说地抓住江辞舟的手，“我要开始了。”
江辞舟：“嗯。”不是很情愿，却也没有直接的抗拒。
夏知使用精神力探查，继而尝试着用能量进行补充，这些能量本来是要补充那份不完整的，结果却被完整的部分直接吸收了，缺口依旧是缺口。看来是要将缺失的部分找到才能真正补上，关键是在哪儿，往哪儿找。
夏知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好了。”
“好像吸收了很多晶核。”江辞舟的语气很不确定。
正说着，房间内有人闯入，看到清醒的夏知面露惊喜，“夏小姐你没事了吗？”检查数据才刚加急出来呢，没发现任何不对劲，刚要遗憾地表示这是类似于脑死亡的状态，不明原因。
现在可以宣布好消息了，“那个被丧尸咬过的阿姨没有转变成丧尸的征兆，截止到现在一切数据正常！”
谢琳琳的异能可以阻止人类转变为丧尸，这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研究所的众人相信只要投入足够的精力，他们一定可以阻止丧尸数量的增加，只减少的话，这末世总有到头的一天。
“既然可以阻止，那能不能把丧尸重新转变回人呢？”
“很难，那相当于让死了不止一天的人复活。”
现在的夏知是可以做到这点，但活过来的并不是原来那个，根本没意义。
黄毛知道他妈没事，狠狠松了口气，将在场人全都感谢了一遍，其中谢琳琳和夏知得到了着重感谢，他对夏知和江辞舟说：“我就知道你们靠谱！”他的眼力一直不差。
谢琳琳握了握自己的右手，给面前的研究员解释，“我的异能还没有进阶，当时只是临时吸收了夏小姐给我的一枚晶核，让我再来一次这……”
“可以试一下。”夏知用力点头，“不过要我先给你一些能量。”不用白不用。
*
谢琳琳异能的效果不胫而走，之前有人因丧尸受伤还有想藏着掖着的，这回全都积极地承认，生怕晚说了一会儿导致自己完全变成丧尸就救不回来了。人一个一个地往研究所里送，甚至还有从别的基地专门赶来的。
本来异能的使用是有限度的，用完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不过有夏知，再加上过来的人基本会想办法自己带上几块晶核，谢琳琳便没了这个烦恼。
一个月内，受她治疗的人越来越多，普通人面对丧尸的恐惧也逐渐降低，“谢小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依我看，丧尸很快就会彻底消失的。”
又一次的圆月，面对丧尸们奇怪的暴动，人们心中已经没了以往的惶惶，不少普通人都拿起了武器反击。
“你说末世会在什么时候结束？”这话是夏知问的陆临。
陆临娴熟地操纵着雷电，他语气平静，“我怎么会知道。”
无论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在与丧尸的战斗中全都不顾自己，毕竟只要没死掉就没关系，“谢小姐的异能会让我们痊愈的。”
……“不好，谢小姐不见了。”
五雷轰顶的坏消息，还在与丧尸战斗的众人立刻慌了神，原本不值得在乎的伤口突然变得难以忽略，“怎么会不见，谢小姐不是应该待在研究所吗，她能去哪儿？”
闻言夏知也是一懵，这个剧情线里没有的意外事件可是开大玩笑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儿被寻找的谢琳琳身处地下室，她双眼冒火地盯着眼前人，发出质问：“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心急如焚，“你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吗？你可是这个基地的管理者啊！”
管理者很意外自己居然被认出来了，破罐子破摔地摘了头套，冷漠地回了简单四字：“他们活该。”
“什么？”
“直到现在你还不懂吗，这是场进化，垃圾本来就应该被淘汰掉。”
谢琳琳都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垃圾？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同类称为垃圾？”
“没有进化的普通人和异能者还是同类吗？”管理者反问她，又自己回答，“我认为不是。”他拿胶带重新把谢琳琳的嘴巴封住，“你的异能很好，但出现的不是时候，还太早。”
所以他趁着所有人都急于应对丧尸时将人藏了起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会宣布自己拥有了治愈系异能，然后让谢琳琳在幕后配合。他并不担心谢琳琳不照做，因为清楚这个女生有多心软，只要看到伤员就不会不出手。
男人自始至终都高高在上，“好好在这里待着，没人会找到你——”
“就是这里！谢小姐的味道就在这里，肯定没错！”
谢琳琳：“……”
被当场打脸的管理者抽了抽嘴角，挤出一抹冷笑，“找到也没用。”
让他们带不走人就行了，之后再到一个新的地方建立基地，只要有实力一切都不成问题，“我没说过吧，其实我才是第一个异能进阶者，而且进阶了不止一次。”因为想进入基地和在基地生活的都要上交晶核，所以他得到了很多，并且全部吸收了。
“咔咔”的响动，地下室的入口被暴力拆卸，几个人跳下来，庆幸道：
“谢小姐，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地面突然分裂扭曲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即将倒下的方向土刺迅速伸长，管理者的语气中有些微的遗憾，“死在这里吧。”
然而土刺被斩断了，剧情没有往他的预想发展，他所在的方位倒是被各种攻击聚集，堪堪躲过。
“先把谢小姐给救过来。”
“找死。”
一派混乱，管理者的异能是土系，无论是攻击还是格挡那些土都像是橡皮泥一样听话，在真正刺入人身体时又坚硬的超过钢铁，“蚂蚁就算数量再多也没用。”管理者轻松解决几个异能者。
第95章 【完】末世作精初恋19
受伤的异能者倒在地上, 但马上就有新的异能者赶来。
江辞舟本想趁管理者不注意，用藤蔓先将谢琳琳救出，结果在即将触碰到时被注意到并斩断了藤蔓。
他的异能进阶过, 藤蔓的强度是普通人用刀砍都无法切断的, 但在管理者生成的土刃面前，又像是普通的藤蔓般脆弱……
各种异能交织碰撞在一起朝管理者攻去, 管理者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转向凝重, 四面八方的攻击让他疲于应对, 下一秒他想到什么，将被绑住的谢琳琳挡在身前, “小心点，别伤到你们的救命稻草。”
众人唾骂，管理者充耳不闻。
他清楚被发现的那一刻，自己要做的就是将全部障碍扫清，就算劫持谢琳琳, 已经因丧尸受伤的人也不会允许他将人带走。管理者掀出土刺直接摧毁了他们所在的这栋大楼，尘土飞扬遮挡视线, 他要趁着众人不备带谢琳琳离开。
呵, 一群蠢货。
管理者看向谢琳琳本来该待的方向，结果那里竟然没人，他表情空白了一瞬, 环顾四周搜寻, 发现谢琳琳已经被一堆异能者护在了身后, 嘴上的胶带也被取了下来, 她很着急，“我来为你们治疗！”
江辞舟面无表情地望着管理者，藤蔓收回, 语气平静：“太容易看穿了。”
管理者咬着牙冷笑，“把你们都弄死都没问题了。”
话音落下，异能者们脚下的地面不断开裂，又像是成了带有利刃的海浪，炸弹似的不断爆开，一旦有人掉入裂隙管理者便立刻控制着地面合上。江辞舟在地面的更上层织就了让众人落脚的藤网，虽然被摧毁的快，但也能迅速补上。
但作为异能者的大家所能使用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只能勉强保证自己不受重伤，但要反过来对管理者进行攻击还是太过吃力，“谢小姐，你先给受伤的人进行治疗，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夏知的能力无法做到直接攻击，但她还是跟着来了，现在待在最外围和谢琳琳待在一起，帮忙提供治疗的能量。
如果通过感知来判断，管理者所拥有的能量虽然超过在场的所有人，但这样耗下去，他们说不准能赢。江辞舟那里还有经过她处理的晶核，能量也能得到及时的补充。
再认真一看，江辞舟他们已经冲破土刺成功近身了，管理者身上已经出现了新鲜的伤口。
管理者的怔愣迅速被暴怒代替，可越乱，身上的伤口就越多，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视线锁定正埋头给人治疗的谢琳琳身上，“嘭！”巨大的声响。
尖锐的土刺直直地冲向她，速度之快令人难以防备，管理者这一击是完全放弃了自我防御，将所有异能全都用于攻击谢琳琳，为的便是让受伤的众人给他陪葬。他没想过自己会输，但既然确实要输了，也不要让别人好过。
这根土刺超乎寻常的坚硬，根本不可能被随意地斩断，就在站在谢琳琳面前阻挡也……
土刺射出的一瞬，管理者头上，脖子，胸口，身上各处也都受到了攻击，在他永远地闭上眼睛之前，看到自己竭尽全力的一击被刺目的光球阻挡。
是陆临的电系异能，他挡在了谢琳琳前面用电球生出爆炸来阻挡土刺的进一步前进，而他本人也因爆炸的余波身受重伤倒地，伤口惨烈到让人不忍直视。
反应过来的谢琳琳立刻为他进行治疗。
夏知捡到断手放到他胳膊下，看新生长出来的肉丝与其连接，她心情复杂，“我还以为……”
“以为只有你在乎？”
不知为何，重伤的陆临并未昏厥，脸上更没有痛苦，只有前所未有的沉静，像是不起涟漪的湖，“不是每件事都能如愿，干涉是有限度的，我在乎，但不会和你一样……”他的视线短暂的落在江辞舟身上，“爱上一个自己的造物。”
夏知唯有沉默。
其实能量表现特殊的，除了江辞舟这个不完整的，还有就是陆临了，陆临的特殊在于过分的亲和，一不注意便和周围其他事物融为一体，精神力像是大地伸出的根系，链接所有。
世界意识，夏知有过大概的猜测和印象，但没想过祂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并跟她一起长大，还有一点的招人烦。显然，祂在乎自己重要的主角谢琳琳，那江辞舟呢？
表现出来的好像只有讨厌。
从这段话中夏知能得出的信息量很大，首先，她和陆临一样，大概也是世界意识的化身，其次，江辞舟是她的造物。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这些内容，也就是缺失了。
或许重新拿到本源就明白了。
“知知。”江辞舟轻轻唤她。
夏知回神，在想该怎么解释刚才说的对话。
江辞舟先皱眉开口问：“吓到了吗？”
夏知摇摇头，“陆临他刚才说的……”
“啊？他什么都没说啊。”谢琳琳已经帮陆临恢复了致命的伤口，看着闭着眼，出气多进气少的陆临，“他这种状态怎么可能还说得出来话？”
夏知看向江辞舟，“你有听到吗？”
江辞舟一脸担忧地摇头，“没有。”
“那就当我也没听到吧。”夏知感觉自己白组织了半天语言了，“谢小姐，我给你传能量，需要治疗的人还有很多。”最近她和本源的链接越来越强了，能动用的能量也变多了，现在她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就是变着法子的用。
太阳升起染亮天色，幸存的人依旧在努力生活，植物系异能和土系异能在一起清理各种杂物，进行重建，普通人和其他异能者一起寻找伤员。
“我这异能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找人这方面没得说，就没有我闻不到的。谢小姐不就是我帮忙找到的吗？”是个嗅觉发达的异能者正得意地敲自己的胸膛，“我保证，这底下还有个人。”
……
另一边儿伤员中的陆临醒了，夏知刚给谢琳琳传输完能量，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陆临扶着自己依旧发晕的脑袋，嗓音嘶哑：“我说什么了？”
行，另一个当事人也完全不记得，夏知给他递了杯水，“你说自己还不想死。”
“胡说。”陆临才不信，在丧尸出现后他早就接受随时会死亡的事实了，“那个有治愈能力的女人没死吧？”
“没有。”夏知让他放心，“你救了她。”
陆临嘀咕，“我没想到这么难挡。”说完他把水给一口闷了，空杯子一递，“再来一杯行吗？”
夏知没接他的杯子，因为江辞舟用他的水系异能帮忙满上了。江辞舟面无表情的，“喝吧，不够还有。”
陆临：“……”跟鬼一样都没声的。
占有欲太强恋爱可不会长久。
他是这么想的，结果一年，两年，三年，研究所都把控制人类向丧尸转变的疫苗研究出来了，夏知和江辞舟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好了。
问为什么，答案是夏知的性格变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受末世氛围的影响，发脾气的次数断崖式减少，也好说话了。
陆临还找了个机会问江辞舟，有没有感觉夏知变化很大，“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江辞舟一脸莫名。“知知性格一直都很好。”
陆临回以冷笑。
*
如果要将末世结束确定下一个标志的话，大概是最后一只丧尸的消失，彼时距离第一只丧尸出现已经六年，幸存人类社会重建，大部分的秩序也重新确定下来，大家回到了许久不见的平和生活，最新出生的孩子只能在课程中听说那段历史。
而夏知，她在一个寻常的春日成功碰到了自己的本源。
第一时间，感受到充实的温暖，下一刻久远的记忆涌来。
夏知看到了很多，每一朵花，每一株草……还有被任务中心称为反叛者的一号，她的主角，是那么的鲜活，聪明，仿佛能解决掉一切麻烦。她喜欢看着自己的主角，虽然能推演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依旧期待。
可故事总有走向终章的时候。
世界能量失衡了，成了只出不进的漏斗，原本的美好崩坏，天崩地裂，无力挽回。原因无法归结到一件具体的事，很多事情引起的连锁反应……她的意识消失，需要长久的时间恢复。
但为什么本源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冷冰冰的任务中心。
她的主角也成了所谓主神的主角，还被称为一号。
敷衍，难听！
他的真正名字明明是，“观云舒。”
“谁？”江辞舟正搂着夏知睡觉，冷不丁听到这么个名字，很是莫名，“新认识的朋友吗？”
“不是。”夏知醒来，拿到本源的她现在能确定江辞舟就是观云舒的一部分，甚至不止是江辞舟，之前各个小世界的男主也是。
毫无疑问，她确实不止一次地爱上了自己的主角，但她成为“夏知”之前真没这个意思！观云舒大概也没有，这要等他也恢复全部记忆了，要怎么说？
第96章 主线剧情内容
江辞舟被盯得时间太久, 有些不自在地眨眨眼睛，“怎么了？”
夏知打个哈欠，重新躺回到枕头, 闭上眼睛, “困了，睡觉。”
天还没亮呢, 而且系统大宝正在她脑袋里吱哇乱叫, 【终于和那个狗屁主神切断信息递交了, 搞得我话都不敢说太多！】原本就挺活泼，现在更活泼了。
没错, 这是夏知拿回本源后做的第一件事，她也可以直接把系统剥离的，不过因为还有话问就没着急，‘你是云舒设计的系统，知道多少事情都说给我听。’
【能量认定, 权限打开——】
【不是，您还没记起来吗, 我是大宝呀！】
听这话夏知进行了回忆才想起来, 这名字似乎是她当初养的一只蝉，是个话痨，‘你的声音成了这个样子？’
大宝说是为了更像是个系统, 而且其他人听不懂蝉说话, 【那个主神就是个骗子, 它趁人、不对, 是趁世界之危。本来大家在您不再给回应后便很恐慌了，它又在混乱时进入了装有您本源的神像，还煞有介事地搞出神迹, 让大家相信了它就是您。】
【观云舒在内的有些人仍有怀疑，但当时的情况……】大家只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情感上不愿质疑，【后来它借您的本源，建立了一开始的任务中心，说什么要从外界获取能量才能加快恢复。】
大宝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说主神并没有自己的本源，就是四处偷窃的可恶老鼠，寄生虫！一开始出的任务没那么可恶，后来正常起来后变贪心了，还打压观云舒让他帮着卖命。
【观云舒发现不对劲后立刻想办法对付它，可惜没有完全成功，但在此之前他成功为您的本源增加了更多的限制，让它没办法肆无忌惮地利用，您的恢复变快，意识也重新出现了。】
【为了不被它发现不对劲，观云舒便把您的意识藏到了小世界，让任务者像是养普通孩子一样将您养大，然后进入任务中心。任务中心相对于由您的能量供应的新小世界，所以您解决起来会更轻松，只是需要时间重建联系。】
‘我知道了。’
夏知现在拥有的记忆像是一本翻不到尽头的书，她想到了很多，包括那些曾经灿烂的生命，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和能量，才能重新出现，轮回就是这么一回事。但现在她的小世界没有任何新的生命诞生，都是被欺骗来的受害者……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那个所谓的主神解决，对任务中心进行重构。
……
在这个小世界，得到异能的人就连寿命也被增加了，有人甚至活到了一百五十多岁，江辞舟是其中之一，死在落叶的秋日。
因为清楚总会再次相见，所以夏知并未过分悲伤。值得一提的是那天天气非常不多，抬起头来一朵云都看不见，好像小世界的心情很不错似的。
死去的江辞舟大量能量汇入她的本源，只剩并不完整的一小团灵魂能量围着她打转，贴上脸颊，天然的亲近。夏知伸手戳戳，“你剩下的去哪儿了？”
对方无法给她回应，没了强大的能量做支撑，并不完整的灵魂只依靠本能行动。
夏知将那一小团灵魂小心收起。
好了，该去找“主神”算账了。
脱离末世小世界的第一时间，先把主神获得能量的来源切断。它没有自己的核，能量会很快流失。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的任务者收到一条相同的系统提示：【失去连接！失去连接，正在尝试重连——】
观云舒当时失败的原因很简单，没找到全部的主神，不过这对于夏知而言并不难，因为这些年她已经和任务中心重新连接上了，其中的一切都在她的感知范围。
哼，躲得再好也逃不了被关门打狗。
夏知站到任务中心的大厅，听到不明情况的任务者在互相询问，“一号又杀回来了？”
“当时他和主神两败俱伤，他恢复的这么快？”
夏知没进行过多的解释，她的全部心力都用在了对“主神”的追捕上。主神用她的能量运行任务中心，这算是它最大的失误，因为现在任务中心完全成了她的地盘。
如果在另外的小世界，夏知还要担心一下，但在这里嘛……
迅速确定了主神的全部方位，增加法则禁制避免逃出任务中心的范围，她先把面前的那块任务数据板给砸了，寄宿实体解决一个。
看到的任务者发出惊呼，“你疯了吗？”
“不是，我只是要解决它。”夏知很认真地回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没办法直接应对主神，而是一步步地逼迫，留有缝隙地驱逐，将其赶到之前存放她本源的无门房间。那是个不错的好地方，里面的设备在得到能量后重新启动，改变规则，变成只进不出，刚好将主神关在里面。
被忌惮、神秘又让人害怕的主神，其实只是一团连本体都没有的虚无能量，色彩灰黑，正疯狂地碰撞着能量构成的透明墙壁。
夏知要做的就是等主神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她再出手轻松解决。
都没必要浪费时间沟通。
夏知对它从何而来又为何作恶毫无兴趣，只知道它现在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该的代价。
让大宝帮忙跟所有的任务者说明情况，告诉大家不用继续做任务的好消息，正在小世界做任务的可以不用再跟着剧情走，想直接脱离都没关系，回到任务中心后可以选择回到原世界，也可以留在任务中心建设新的环境，这会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有人走，有人留，原因各不相同。
“你不会也让我们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任务吧？”
“绝对不会。”
有任务者犹豫着提到了一号，“他之前也想过解决主神，但失败了，好像有一部分的精神体被抓到了，你能帮……”
“什么？”夏知愕然，心瞬间揪起。
这是最坏的可能，如果主神直接将那一部分的灵魂摧毁了，那么观云舒不仅会永远失去那块携带的记忆，长久下去还会因为缺口的存在出现溃散，不完整的灵魂连轮回都进不了。
夏知拧着眉去问主神，“你把观云舒怎么样了？”
【谁？】主神装傻。
“一号，我的主角。”夏知让它想好了再说。
【无论我怎么回答你都不会放过我，不是吗？】主神的声音中没有多少情感，陈述着事实，【痛苦吧，我喜欢这种味道。】
夏知语气冷冷：“恶心。”
突然她注意到主神的灰暗光芒明亮了一瞬，明明那些吸取系统都被她给摧毁了，为什么还有新的能量出现，它都没有核。
观云舒剩下的那部分灵魂到底被藏在了哪儿？因为是她的主角，所以在拿到本源后，应该无论在哪儿都能感知到的，结果没有，是真的消失了还是……
夏知动用能量剖开了主神的灰黑球体，看到最中央的黑色玻璃珠，那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受到了观云舒的存在，“就知道你不舍的。”
观云舒拥有大量能量，正是主神缺少的，可它又没办法直接吸收，便自己搞了个循环转换装置：给观云舒的灵魂碎片编织幻境，让能量转换成它喜欢的痛苦。
如果是普通任务者很快就会被榨干净，可观云舒是她的主角，她的本源又就在这里，哪怕无意识也会为他提供能量，主神真是打的好算盘。
夏知第一时间就要破除幻境，结果出乎意料的，失败了——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应该是救赎文（？）
第97章 娱乐圈1
睁开眼, 隔着木质茶几，夏知看到了坐在对面沙发的人。
是记忆中的长相，冷白的肤色, 墨黑的头发, 只是那双凤眸要比记忆中冷淡得多，硬而直的浓密眼睫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彩, 唇薄色浅……穿着十分简单, 只有衣物本身, 没有任何的装饰。
夏知下意识喊出对方的姓名，“观云舒。”
“嗯。”令人难以忽视的警惕态度, 短促的一声，观云舒看起来并不想跟她沟通。
【老大，我把这个幻境的大概数据整理出来啦。】
没错，幻境，夏知进入了困住观云舒灵魂碎片的幻境, 本来是想从外部打破的，结果发现风险太高, 采用粗暴的手段可能会损伤那部分的灵魂。
幻境的保护壳和运行能量都是由观云舒感受到的痛苦提供的, 那现下最好的处理手段就是进入幻境，让里面的观云舒感觉幸福，消耗掉那些痛苦的能量。这样也能彻底断掉主神的能量供给。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判断, 她代替的这个角色不太受欢迎啊, ‘都告诉我。’
【好的。】
大宝给夏知省了不少事。
这个幻境以让观云舒痛苦为目的, 所以观云舒过得非常惨, 母亲早亡，父亲爱赌家暴，唯有一个奶奶对他还不错, 给了短暂的温暖，但也迅速破灭了。在他上初中时，奶奶生病去世……
他的人生像是永无尽头的打怪游戏，从小到大不断遇到难关，一个问题解决了立刻又会有新的出现，什么被霸凌、冤枉、栽赃都是家常便饭。夏知光是看了个大概都气得要命，喉咙像是被湿掉的棉絮堵住。
该死的，怎么能这么对待观云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观云舒哪怕只是灵魂碎片也足够强，还很敏锐，所以幻境不敢不讲逻辑，也无法直接作用到他本身，不然安排一些折磨人的疾病就更难了。
观云舒黑眸沉寂，疏离的声线响起，“我下午还有课。”
所以不要浪费时间。
“啊，好。”夏知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同时她也了解了自己在幻境中的身份设定：圈内知名经纪人。
不过这个“知名”是负面的，说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混得如鱼得水，却人面兽心，经常和手底下的艺人举止亲密，还见一个爱一个。不愿意接受她那套规则就会在圈内处处碰壁……
现在观云舒正坐在对面，显而易见的，是被盯上的新对象。
一个可怜的，历经重重磨难，好不容易上了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大学生，怀揣着跟去世奶奶的约定——要出现在他们曾经最爱看的电视频道。结果他才第一次尝试跑龙套扮尸体，便被一肚子坏水的经纪人关注，喊过来签合同。
抬眼对上观云舒冷冰冰的视线，夏知只感觉到头大。
不过再仔细分析，这个人设确实还挺方便的，虽然名头是经纪人，但其实在这家娱乐公司的管理层，在圈里的人脉也广，捧人很轻松。
她可以帮观云舒完成当初跟奶奶的约定，获得幸福，“这是合同。”夏知将桌子上的文件往对面推了推，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传递出真诚，“你以后愿意跟着我吗？”
“哪种跟？”观云舒撩了撩薄薄的眼睑，眼下是睡眠不足的黛青，这个幻境不让他舒服是方方面面的，四人寝，剩下的三个没一个是简单人物。
夏知正襟危坐，端正态度：“就是我来做你的经纪人，规划好之后的路线，拍电视剧、电影、综艺，让你被大家喜欢，成为闪闪发光大明星的那种。我绝对会很负责的，你愿意吗？”
能不愿意吗？观云舒面无表情，觉得可笑。
这个女人肯定对每个艺人都这么说，把人当成孩子哄。实际上签了合同之后呢，就开始用里面的霸王条款和漏洞进行逼迫，令人作呕的勾当。
观云舒太累了，甚至好奇这该死的人生到底要烂到什么程度，“好啊，我签。”
夏知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再推一下合同，便紧急想到什么，将合同拿回手里重新读了遍，发现里面的坑简直比月球表面还要多，“不好意思，有些内容要改，请稍微等一下。”她发消息给助理，让重新打印一份待遇好的合同。
助理没说什么，不到三分钟就重新送过来了。
夏知重新递给观云舒，发自内心道：“以后要更谨慎一点，像合同这类需要签字盖章的东西，不要立刻答应说签，至少自己好好看一遍内容，看不懂就找专业的律师帮忙。”
观云舒没理这长篇大论，干脆利落地在新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重复：“还有事吗？我下午有课。”
别人旷课有概率不被发现，但只要他不在，被抓到的概率就是百分之百。
夏知将合同收好，“暂时没了，你很急的话，我送你去学校吧。”
“不需要。”
观云舒起身离开，头都没回，嫌恶的不愿多看一眼。
“……”夏知克制住叹气的冲动。
总之合同顺利签下来了，就是个好的开始！
先找一下合适的剧本吧。毕竟是还没有任何作品的新人，就先找简单讨喜的角色试试水。
要让观云舒幸福，只事业上顺利是不够的，要方方面面地照顾——
翌日，平平无奇的多云天气，干冷干冷的，走出去风像是小刀似的刮脸。夏知在中午吃饭的点儿打了观云舒的电话，问对方有没有吃午饭，“今天下午有课吗，能不能把你课表发我一份？是不是要放寒假了呀？”安排起来她也有数。
“嗯。有事？”
不愿沟通的意思太明显，夏知都不知道他“嗯”的到底是哪句，不过也并非无法理解，她的主角在这该死的幻境里过得很不容易，“确实有，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吧。时间看你方便。”
夏知要做的事情实在不多，毕竟观云舒还未涉及的部分都是“毛坯”，她甚至不能明确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数量和关系。
观云舒的回答依旧很短，“下午有课，晚上有兼职。”
“兼职就算了吧，不要在上面花时间了。”夏知感觉让观云舒来选时间的话，他们这辈子都见不了面了，“你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
大学不让外来车辆随便进，所以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夏知停在大门附近等，等到观云舒后将空调温度打高了些，她没问为什么穿这么单薄之类的问题，只说他现在的衣服风格不合适。
“公司给你买新的。”夏知没说我，说的公司，“等你有名气就知道了，哪怕很久以前的照片都会被扒出来，够好看的话能给你吸粉的。”
观云舒坐在后排，语气平静：“我要怎么还？”
夏知没想让他给，不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确实挺让人担心的，“从你以后的通告费里扣，不用太担心还不上之类的，我看人很准，你很有潜力的。”
她开车，没带观云舒去公司，而是停在了高档小区，朝观云舒丢出一串钥匙，“公司给你安排的宿舍。”才怪，是她自己的房产，“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离学校和公司都不远，也可以避免被偷拍之类的情况。”
夏知在心里给自己点赞，理由找的真不错，“走，去看看合不合适，缺什么就跟我说。”
观云舒清楚，所有的得到都要付出代价，而且他要给的会尤其多，所以他拒绝，“我不需要。”
“这是合同里有的，你不要陷公司于不义。”
夏知绕到观云舒身后推着他走，“你在宿舍里很多事都不方便的。”
观云舒侧身躲开让他不自在的触碰。
实话实说，那是很漂亮的公寓，像是充当电视剧背景的样板房，大片大片的暖色，看起来柔软温暖的沙发，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夜景。
夏知介绍，“你住在这里就可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费用都交过了。这个厨房挺不错的，自己做饭很方便，卧室的话是有三间，我建议你……”
观云舒问她，“我的舍友是谁？”
“啊？”夏知稍稍有点懵。
观云舒短暂沉默，产生猜测，“你？”
“当然不是！”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夏知慌张摆手，她可不想把邪恶经纪人的设定坐实了，只是单纯没有一室的房子而已，“你一个人住，没有舍友，三个卧室你轮流睡都可以。”
“因为你很有潜力，又是我的艺人，所以才有这种待遇，不要多想。”夏知煞有介事地用力点头，“都是应该的，有什么困难也大胆说。”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观云舒比谁都知道这点。
夏知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有些生硬地岔开，“对了，我昨天晚上闲着没事挑了几个本子你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去试试镜，寒假就正式开始工作了。公司对你这么好，你也得创造价值对不对？”
第98章 娱乐圈2
精挑细选出的几个剧本中夏知最看好的是现代世界背景的, 是个戏份并不多的小配角，但也在故事主线里有相应的高光，够深情, 演好了是个非常讨喜、惹人怜爱的角色。这么想着她便着重推荐了一下, “你还是新人，先用这部戏习惯一下片场工作模式也不错的。”
“好。”观云舒没有任何意见。
但又不能用简单的顺从来概括, 夏知感觉对面像在等她露出真面目似的, 她抽抽嘴角, “那试镜时间就在这个月月底，你好好准备一下。那个时候你期末应该结束了吧？”
观云舒接过剧本“嗯”了一声。
夏知尝试着让氛围稍微轻快一些, 有前车之鉴，也不进行身体接触了只是单方面地握拳打气，“好好考，考得好了有奖励，还能立一波学霸人设, 聪明人还是很受欢迎的。”
……
大学的期末考试并不是安排在固定的两三天，第一门和最后一门的跨度甚至能有半月之久, 夏知从观云舒那里要到了考试安排, 在第一天的时候还兴冲冲地发消息问考得怎么样。
云卷云舒：不好。
夏知：“……”
经纪人：别让这一门影响到你之后的心态，剩下的好好考就行，就算挂科了还有补考呢。
经纪人：加油！！！
观云舒扫了一眼最新收到的消息, 视线不自觉落在对方的小花头像上, 停留两秒, 手机倒扣。无聊的消息, 但多看会产生动摇。
*
试镜那天的天气并不好，厚实沉重的乌云将太阳全部遮挡，走在街上像是无数空调一块儿开了制冷模式, 又或者是被关进了冰窖。
观云舒被冻的耳尖透红，夏知塞了杯奶茶到他手里，“尽力就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机会。”
奶茶是热的用来暖手正合适，但凉的也会很快，观云舒垂了垂眼睫，遮挡住大部分眸色。
因为是大制作的电视剧，来试镜的人在房间外大排长龙，甚至有不少荧幕上较活跃的艺人，他们旁边都跟着忙前忙后的助理。
有人看到夏知了，热切地过来打招呼，一口一个夏姐喊着，“您也参加选角吗？”
这电视剧有他们娱乐公司的投资，不过夏知是不参加选角的，也没想给观云舒开后门，毕竟导演编剧才是专业的人，让他们确定合不合适才最好，所以她摇头，并介绍了一下身边的观云舒，“和新签的艺人来试镜。”
“哦哦，这样啊。”对面打量了观云舒一眼，点点头。
夏知先进了房间去跟导演平常的打个招呼，寒暄一下天气和身体。
导演听她说是陪艺人过来的，还惊讶了一下，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夏知是个大忙人，手底下艺人也多，试镜这点小事让助理陪着就行，“谁啊？”
“刘导不认识，新人，我打算让他试一下颂安这个角色。”夏知笑笑，“不过您可别给他开后门，他第一个角色，不能留黑历史，合适就合适，不合适那就再学习。”报个演技班之类的，不然在电视剧里当木头，别说被喜欢了，不被骂就算好。
刘导哈哈笑，“当演员不能怕被骂，不过谁想塞人我也不乐意。这可能是我最后一部电视剧了。”
“怎么了？”夏知不解，毕竟刘导的年纪还算不上大，实力也够硬，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人？
刘导继续道：“我接下来打算去环游世界。”
已经生出好几个猜想的夏知：“……哦，挺好。”
电视剧的角色够多，来试哪个的都有，夏知在旁边跟着看了几个，发现演员的信念感是真的很强，毕竟对毛绒玩偶痛哭流涕、倾诉爱意这种高难度的事，她绝对做不到。
在夏知心里感慨太强的时候，编剧做出如此评价：“哭的时候表情太崩了，不行。”
与此同时，在房间外的观云舒刚好看到了这段剧本，台词写的很感人，但他看了毫无波动。
有人冷笑着站到他身边，压低恶意，带着纯然的恶意出言讥讽：“你真是一点弯路都不走，净想着走捷径了啊，当小情人一定很爽吧。”
观云舒抬眼，以冷淡的语气陈述事实：“你在嫉妒。”
简单的四个字把对面气得跳脚，也顾不上压低声音了，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怎么了？”是从试镜房间里出来的夏知，正皱着眉望着叫嚣的男人。
只一眼便让男人熄了火，讪笑着找到借口，“夏姐，我们俩试戏呢。”
对于这种把她当傻子的说法夏知回以微笑，“我不记得这剧本里有欺负年轻后辈的内容，不过这桥段确实挺受欢迎的，那些媒体最喜欢写了。你应该不想提供素材吧？”
男人的笑容愈发勉强，“不、不想。”他借着快轮到自己的理由走开了。
夏知无语地抿抿嘴巴。
不过提前试一下戏真的很有必要，她看的那几个人都挺强的，万一观云舒真比不过也不能输的太难看啊。夏知抱着心里有数的念头让观云舒先演一段看看，她将剧本随机翻了一页，刚好是要试角色的剧情，“你就来这一段。”
这段算是这个角色的重要转折了，是他因为各方压力和诸多苦难不得不放弃原有的目标，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他痛苦挣扎，面对心爱之人自白，说出为难。
观云舒开始扮演，“抱歉，我以为我有很多的选择，无限的时间，但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
“停。”刚听了没两句，夏知便忍不住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她扶额，是错觉吗？“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屑？”
观云舒放下手中的剧本，“说再多都是借口。”不是指他，而是那个角色，“走上错路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好长的一段话，不过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直勾勾地盯着她说，是在暗示什么吗？夏知懒得想，毕竟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观云舒现在这个状态绝对会失败的问题，“不是他的选择，是周围的阻力实在太多，你试着共情一下呀。”
“比如，你不想做我的艺人，不也还是签了合同吗？”
这话一出，观云舒同她四目相对，在沉默彻底蔓延开的前一秒，观云舒薄唇轻启，“不一样。”
他没有选择，只有一条即将到头的死路。
夏知本来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但已经轮到观云舒进去试镜了，剩下的话化作一声叹气和宽慰，“刘导的话总是很直，难听了也别往心里听，你进步空间很大的，到时候找个好老师就行了。”
说来也是够巧，导演让观云舒试的就是夏知随机翻到的那段。
也不能寄希望于短时间有质的进步，反正夏知听那语气是没什么变化，眼瞅着参加选角的几人都皱起眉，露出可惜的表情。
“脸长得好，但演技……”叹气加摇头。
刘导望着观云舒，“你既不认同，也不理解这个角色，原因是什么？”
观云舒把刚才对夏知说的大概重复一遍。
刘导说他是太年轻了，经历太少，就不能很好地换位思考理解他人难处，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缺少共情能力，“这在演员身上是大忌。”
这话说的有点狠了，夏知心说早知道该提前让刘导嘴下留情的，差不多得了。
结果刘导还没把话说完，“你好好看过剧本没有？就像是这段，这个角色他家里困难，从小靠他妈摆摊生活，遭到同学嘲笑，起了外号，既觉得丢脸又觉得他妈辛苦，这种拧巴一直陪着他长大……”
“没什么丢脸的，我小学就开始做了。”和他奶奶一起，是观云舒少有的幸福。
刘导怔愣片刻。
或许眼前的年轻人不是经历太少，而是经历太多，因为自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所以才更加难以理解。他摇头，“你不适合颂安这个角色。”
并不意外的结果，观云舒点头。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难处和痛苦，不是说不如你难受，那他的难处和痛苦就是假的，别钻了牛角尖，世上没有不犯错的人生。”刘导看观云舒在点头后转身要走，又给喊住了，“不过你现在这个心理，有另一个角色或许适合，要试试吗？”
柳暗花明又一村！
刘导说的是个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反派角色，戏份要比观云舒试的角色重，刘导挑了一段让他演，念完台词刘导还没反应，旁边的编辑先啪啪鼓掌，“就是这个味儿！”
刘导给按下去，“冷静点成吗？”
……
走出试镜房间，坐回到车里时，夏知激动的心跳都尚未和缓，她嘴角不受控地上扬，“真好，真好。”连等通知的环节都省了，角色就这么定下，“运气实在太好了。”
听到后面半句观云舒掀了掀眼睫，“运气好”这个形容很少落在他头上。哪怕有好事也总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变成麻烦。
“值得好好庆祝。”夏知心情不错地选了首节奏欢快的歌，启动车辆，“我们去吃火锅~”
和冬天最配了。
考虑到观云舒吃不了太辣的，夏知还贴心地点的鸳鸯锅，在包间里跟他面对面地坐着，说着之后的计划，“开机应该不会很晚，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我给你开个社交账号，到时候配合一下官方做宣传，提前把台词背完了，我给你……”
“已经背完了。”观云舒语气淡淡，在夏知惊讶目光的注视下继续，“我把整本都背完了。”
夏知张张嘴巴，“好努力。”
那直接请演技老师就可以了。
她招呼观云舒多吃肉，“虽然明星上镜要求瘦，但太瘦了也不行，对身体不好。要不要我帮你调蘸料，我特别擅长的。”
观云舒一直很容易发现被人隐藏起来的恶意，哪怕有意忽略也无法完全做到，但现在他对自己的感知却产生了怀疑。虽然是拒绝，但已经没那么冷硬了，低着头，“我自己可以。”
夏知笑笑，没强求。
一顿火锅吃完，天色已暗，夏知送观云舒回公寓，顺便在车里送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是一条柔软的藏蓝色围巾，“恭喜你，试镜成功。”她没有直接帮忙戴上，因为会有些暧昧，而是歪歪头，“以后你出名了，就要习惯藏住脸，你知道明星要怎么系围巾吗？”
观云舒摇头。
夏知用自己的围巾做了一下模拟，努力让动作慢且清晰，“就这样，系出来好看。”
观云舒学着系，没要求再来一遍。
“好聪明。”夏知眉眼弯弯，毫不吝啬赞美。
并不是值得夸奖的事，观云舒不太自在，他下车，自己也不确定这份不自在到底是因为暖和的围巾还是其他什么，“谢谢。”
“不客气。”
冬天，观云舒最讨厌冬天了，原因多到可以说上一个小时，但今年没那么难熬。之后会变得怎么样，他不知道。
但夏知现在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样子，真的完美符合传言，就是只会给当时偏爱的人关注和资源，其他人完全不管。
……
围着观云舒转这点是事实，夏知无可辩驳，毕竟不止是她，这整个幻境都是完全以观云舒为中心。那其他人不是路人甲就是为观云舒添堵用的，夏知确实不在乎，她现在一门心思专注在如何让观云舒幸福上。
如果不是担心引起观云舒的抵触情绪，她甚至想搬到观云舒对面去住。
*
和剧组的合同签了后就正式进入初始宣传环节，公布选角和定妆照，因为是名导加大IP的组合，所以一开始的热度就高，不能懈怠。
“我感觉视角稍微调高一点看起来会更好。”夏知大清早就陪着化妆拍照，表现得比观云舒这个当事人还在乎。
又在官方正式发出定妆照之前，先找专业团队给观云舒拍了一组九宫格放在社交账号，“得让大家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夏知指挥着观云舒摆动作，“太僵硬了，放松一点。”
后面半句话观云舒也很想对夏知说。
在定妆照真正发出后，夏知刷新着官博底下夸他的评论，平均两分钟就发过来一条新的：大家都好喜欢你。
第99章 娱乐圈3
看到这条消息的感觉很新鲜, 像被什么给噎了一下，但并不是不舒服。因为和预想中的发展太不一样，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回复。
在输入框删删减减半天, 好不容易组织出一句话, 在点击发送之前，一通陌生来电打了过来。
观云舒按下拒绝。
对方锲而不舍地再次打来。
拒绝。
铃声又一次的响起, 这次观云舒接了, 对面直接了当地喊出他的大名, “你亲爹借了我们的钱不还，你这个当儿子的负起点责任啊, 我听说你大学还是表演系的，要当明星的人应该不缺钱吧？”
责任？观云舒有点反胃，从小到大他爸没有管过他哪怕一次，他却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任？“跟我没关系，我没有钱, 也不会替他还钱。”那些借来的钱没有一分用在了他的身上，“我不会再接了。”
干脆利落的挂断, 并设置拦截一切陌生来电, 做完这些观云舒的情绪跌至谷底。总是这样……
接下来还要上表演课，等待正式进组。
大概是在定妆照发出的第三日凌晨，官方微博下的评论风向从“期待新人”“好帅的新人, 多来点照片看看”向“换人！”“这种垃圾能不能滚出娱乐圈”转变, 原因也简单, 是有个初始昵称在平台上发布了一篇长文, 没直接点名，但每个字都在说观云舒。
先说观云舒父亲很不容易，为了救他母亲欠下大笔债务, 结果人财两空，生活艰难，终于供儿子上了大学。再说观云舒住着高档公寓、坐着豪车，生活的有滋有味，却不知感恩，忽视父亲的苦难，说什么两人没关系。
搭配了观云舒母亲生病时的照片以及他父亲的采访视频，他父亲表现得心酸至极，还说什么孩子过得好他怎么样都愿意。
又提到观云舒后台很硬，他要扮演的那个角色比他腕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艺人也去试了，结果被选中的是他这个新人，说他在试镜时表现得演技烂的要命云云。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附带观云舒在试镜房间外念台词的视频。
夏知被电话吵醒时是凌晨两点，请求换角的热搜已经上了第一。
：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出来当明星了。
：什么糊咖，一点作品都没有怎么还能待在热一？
：唉，看着和我爸一个年纪的老人掉眼泪，心里真难受。
：他爸一看就是那种质朴的老实人。
……
发酵速度这么快，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运作，观云舒刚进圈得罪的人不多，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跟他竞争同角色却没被选上的了。
“喂？”夏知给观云舒打了电话。
观云舒的声线没有从睡梦中惊醒的迷糊，他说：“对不起。”因为入睡困难的毛病，所以他看到了热搜。在还算顺利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后也是不出所料。
不确定经纪人是否真如传闻所说，但他最近得到的只有好处却添了麻烦是事实，道歉是应该的。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那说的都不是真的。”夏知越看越生气，但嘴上保持淡定，“澄清一下就好了，你就别看私信和评论了。”
“暗示你走后门得角色这个，请刘导帮你说说话，等正式开拍用实力证明就行，前面那些说你父亲的，跟我说一下事实是什么样。”
有个人在替他着急，观云舒喉咙发涩，“他的钱都是赌博欠的，没管过我，大学是我自己兼职赚钱上的……”
“真是太过分了！”夏知当然是相信的，但要让旁人相信还需要证据。
好在观云舒确实是有的。
无论是被打时的照片视频，还是多年兼职的记录都有，甚至可以专门到老家一趟找人证。观云舒他爸不是个东西在乡亲邻里那儿都是出了名的，给点报酬，大家应该很乐意说实话。
整理好证据后立刻发文澄清，着重强调观云舒的生活才是真的艰难，找几个知情人士发文证明一下，像是“我是他高中同学，观云舒真的既刻苦又努力”之类的，再找法务部发张白纸黑字的律师函。
等忙活完天都亮了。
“无论怎么澄清，肯定都有不相信的人，做不到不在乎就别看了，安心拍戏等喜欢你的人多起来就好。”夏知觉得自己不太会安慰人，就给观云舒点了热乎乎的早饭，“吃完了好好补觉，今天的表演课我会给你请假。”
观云舒沉默了两秒，“我想上课，可以吗？”
“也可以。”夏知很好说话地让他加油。
观云舒语气轻轻，“我会的。”
夏知给他发粉丝心疼他的评论。
：哥哥我相信你。
：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哥哥受了好多苦，以后会好起来的。
：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当成加害者骂……
在进组的前两天，夏知这边儿查到了这条黑热搜的始作俑者，就跟她猜的一样，是那个角色的竞争者。
*
开机那天是算出来的好日子，天气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冷，一张嘴都是雾气，拍室内的戏份还好，到室外的戏份为了观感就得含冰块。
夏知递了杯冰块给观云舒，又以他的名义给全剧组送了奶茶和暖宝宝，“云舒是新人，接下来还要麻烦大家多多关照啦。”
观云舒嘴巴里塞着冰块，黑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你要走了吗？”
“对，还有点事情。”
夏知正用手机给人回消息：可以，就这么发。
为了避免之前下黑水的家伙再给观云舒找麻烦，夏知找到了一些他的黑料，让其自顾不暇。哼，先把自己干的那些破事解释清楚吧。
回复完她收起手机，压低了声音对观云舒，“好好拍，要有人欺负你，或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给我讲。”
观云舒略微怔愣，“你要帮我出头吗？”
“当然了。”夏知笑，“我可是你的经纪人。”
观云舒只是眨了下眼睛。
有点酸，好怪。
他选择低头看剧本，内容刚好是他扮演角色那无人关注，受人欺凌的童年。导演说这部分会有专门的小演员来，不过为了更好地理解角色，也要求他好好看这一部分，写出完整的人物小传。
……
“刘导，我们云舒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夏知笑嘻嘻。
刘导说比他想象中的效果要好，“从哪儿挖来的宝？难怪你这么看重，三天两头地过来。”
夏知听了更高兴了，还在车上把刘导的话转述给观云舒听，“我就知道你行，NG一两次没关系的，那是对你有要求，认为你可以做得更好。”
“嗯。”后排的观云舒裹着她送的围巾，点头的模样看着乖乖的。
夏知想摸头，但忍住了，因为不能把发型搞乱了，“下午就没有你要拍的戏份了，要去吃烧烤吗？”
观云舒摇头，认真解释：“导演说我要更瘦一点。”
明明已经很瘦了，不过导演的话还是要听的，那个角色也确实需要演员瘦削的状态。夏知无奈点头：“那好吧，吃点别的。”她在浏览器上搜索减肥吃什么比较合适，得到的答案是什么都别吃。
夏知：“……”这不可行。
“你对你的所有艺人都这么好吗？”观云舒突然开口，他浓密的眼睫轻垂，遮挡住大半的眸色，情绪难辨。
夏知转头看了眼，“也不是。”
在观云舒开口追问时，她先自己补充了，“我只对有前途的新人这么好。”
观云舒心情并没有变好，只平静地继续道：“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说出那个恶心的答案，让他彻底认清现实，而不是、不是像现在这样动摇——
“想要你幸福。”夏知秒答，又用开玩笑的语气笑问，“你信吗？”
观云舒张张嘴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想自己也该为这可笑的回答勾起嘴角，却没做到，眼泪倒是流了下来。
视线变模糊了，观云舒用手擦了一下，盯着手上的水渍出神，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掉过眼泪了，因为没用，也不觉得想哭，但现在因为一句话怎么也止不住，连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没得到回应，夏知扭头看一眼，看到眼圈和鼻尖都透红的观云舒，“怎么了？”她塞纸巾，真的很不擅长安慰人，“别哭，别哭。”
嗯，观云舒眼泪流的更凶了。
但就算这样也没哭出声音来，嘴巴抿得紧紧的，像在跟自己较劲。
反正车还没开，夏知就专心给他擦眼泪，在说了第三声“别哭”后犹豫了下，“哭一哭也行。”发泄一下，反正苦日子到头了，因为她来了！
第100章 娱乐圈4
无声落泪了一会儿, 观云舒垂着被打湿的黑沉眼睫，并不直接看夏知，说出来的话像是在给自己听, “如果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小情人就不要白费工夫了, 无论如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他还是个麻烦。
怎么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了，夏知头都大了, “没有, 我是……”
“你是看中了我的天赋。”观云舒对她进行了打断补充, “别把我当傻子，演尸体能表现出什么天赋？”
夏知眨巴一下眼睛, 努力让自己透出足够的真诚，“可以啊，谁说演尸体就表现不出天赋了，你是所有尸体里长得最好看，最吸引人的那个, 而且还足够敬业，呼吸的起伏也最不明显, 我注意到有人不小心踩到你的手了, 你表情都没变化。”
她在观云舒的怔愣中继续道：“可能一些传言让你对我产生了误会，可我对你真的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可以保证, 发誓也行。”
观云舒抬眼, 语气平静：“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 我说的, 说话算话。”夏知也不确定他是信还是没信，只能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注意边界感, 绝对不能表现出不合理的亲近！
毕竟她有记忆可观云舒没有。
夏知眸色微暗，重新打起精神，“总之，我认为你有成为顶流的潜力，接下来一起加油吧。待会儿去吃沙拉吧。”
“好。”
*
冬天的温度让人完全没有出门的欲望，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不过夏知还是经常往片场去，看观云舒拍戏。
这天拍的是观云舒扮演角色的最后一场戏份，但并不是这个角色的结局戏份，结局是在中间的时候就拍完了的，这最后一场是这个角色的重要转折时刻。
他在雨里捧着被车撞死的小狗，走在路上，像是空气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关注。被隔绝于社会之外，泥足深陷，仿佛被一切抛弃，从他脸颊上滑下的雨水如同泪珠。
“卡！”
“好，这个感觉非常不错。”导演让观云舒先别从状态里接下来还有一条，但要换一下场景。
化妆师去给观云舒补妆。
夏知给他裹了件厚实的毛毯，冬天拍雨戏那就是纯受罪，如果穿的厚实还好，可以在衣服里面裹保鲜布来防止透风渗水，偏偏观云舒这场戏又只是简单的衬衫。她不自觉皱起了眉。
观云舒头发湿漉漉的，在低温下甚至有要结冰的嫌疑，他看到夏知，问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刚刚，你把小狗玩偶抱起来的时候。”夏知给他塞了个热水袋，“演得很好。”
“等一下，不要笑。”化妆师指挥观云舒拉平嘴角，要稍微调整一下嘴巴的颜色。
在短暂的调整后，继续拍摄。
导演看着现场皱眉，“这状态怎么和刚才不太一样了。”他喊了卡，去跟观云舒沟通，“你再重新调整调整，回想一下刚才那种孤独的感觉。”
导演看着旁边的夏知开玩笑，“怎么，经纪人来了就不孤独了？”
观云舒看向一脸莫名的夏知，他像被噎了一下，“不好意思，再试一次吧。”
“行。”
再来一次，导演满意了，拍拍观云舒的肩膀，让他以后精进演技，“不是每次都能有适合的角色，要拓宽戏路，你这张脸潜力还是很大的。”
观云舒道谢，说他知道了。
夏知喊他赶紧去把湿衣服给换了，去吹会儿空调暖一暖，“刘导，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这是云舒拍的第一部戏，我想组织杀青宴庆祝一下，不知道时间方面李导能不能……”
李导是刘导的老婆，也是有本事又有名气的大导演，不过她主攻的是电影方面。刘导听了笑，“你对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倒是真上心，行，我到时候问问她。但她的要求可比我高多了。”
“要个机会，能不能成，看观云舒自己。”夏知表达谢意。
……
杀青宴在晚上，该到的都到了。
免不了要喝酒。
单从口味出发，夏知认为酒这东西实在没什么好喝的，但因为有人想灌观云舒，那她只好反过来去灌别人，反正她不会醉就是了。本来嘛，这个幻境中冷热之类的所有感受都是假的，酒当然也是假的。
本来夏知想挣脱影响就很容易，把酒水当空气都行，她一杯一杯的酒下肚，有人为之叹服，说她这酒量简直了。
“夏姐你这么能喝，家里该不会是开酒厂的吧？”
夏知开玩笑道：“那云舒不能喝，我这个当经纪人的不得给他找补找补啊。”说完对上旁边观云舒的视线。
“你和李导说上话了吗？”她问。
观云舒“嗯”了一声，薄唇轻抿，欲言又止道：“你喝太多了。”
“酒味太重了吗？”
“不是，我也可以喝。”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观云舒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很认真道：“你别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嗯嗯。”夏知胡乱点点头，“我有数的你不用担心。”
观云舒看她不像是有数的样子，在旁边并不熟练地帮忙挡酒，才三四杯，夏知一扭头，才注意到观云舒眼睛都不聚焦了，迷糊到说话都慢半拍。
“…她喝太多了，醉了，这杯我来。”
夏知哭笑不得地把他递到嘴边的酒杯按下去，“不用你来，已经喝完了，大家都要走了。”
“哦。”
观云舒又跟着夏知把人都送走，小尾巴似的，夏知说一句他跟着说一句，像缩减复读机。
“好，李导你慢点走，这段时间我一定让观云舒他好好准备。”
“好好准备。”
给李导听乐了。
夏知是自己开车来的，但既然喝了酒，无论清醒还是不清醒，肯定不能再自己开回去了，就找了代驾，先给观云舒送回公寓，然后她再回自己住的地儿。
只是这个流程卡在了中间那步，夏知给观云舒送到公寓门口，自己看了眼时间就去等电梯，结果一扭头，观云舒站她旁边了，“……”
夏知给人推回公寓门口，“你已经到了。”醉到这种程度吗？
“你去哪儿？”因为醉酒，观云舒说起话来缓而慢，没什么起伏，但很认真。
夏知克制住扯他脸的冲动，搓搓手指，“我回自己住的地方。”
观云舒肉眼可见地皱起眉，说出的话极其缩减，“不安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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