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像是一台卡顿的机器, 迟滞地盯着安波特那个地方停顿了两秒钟,她突然开始意识到,安波特的认知里, 是没有性的。
祂从AI那里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也仅限于一些生活常识。
被AI设置为违禁词的部分, 祂是不知道的。
凌秋抬手,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抚摸似的碰了碰安波特的脸颊, 她的心情因此愉悦起来, 唇角也绽放出笑容。
一个连生殖器都没有的怪物, 究竟有什么好害怕的呢?祂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哈哈。
“看着我, 不要看他们。”凌秋轻声地说。
“你是我的男朋友,怎么能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呢?”凌秋强调, 虽然怪物的目光是紧锁在她身上,可万一安波特多看了那些人两眼,又学了什么不该学的可怎么办?
凌秋直接上前,在“李佳乐”的嘴唇上“啾”了一下,这是一张很完美的脸,没有错。
但是撤开的时候, 凌秋发现她满脑子都是李佳乐被那些人口口的样子, 那些画面重重叠叠,已经没办法从她脑子里出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凌秋开始打开自己时常浏览的APP寻找新的目标。
很容易找, 只要从她关注的列表里找就好了。
为了彻底脱开李佳乐的影子, 这次凌秋找了个黑皮,身材一级棒,但就是不露脸。
但是不重要, 能用上他的身体也很不错了。
凌秋把视频给安波特看:“我有些看腻你现在的模样了,我们换这样的吧,脸的话,就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张好了,那个也很帅。”
怪物的视线凝聚在她脸上。
凌秋催促:“快点,我们还要继续接吻呢。”
听到这句话的安波特变得很迅速,他的身体建模变得和视频上一模一样了,还有一张帅气的脸,哎呀呀,真是秀色可餐。
凌秋眼里带着欣赏,他的皮肤好得很完美,连毛孔都没有。
她指着怪物的胸口点菜:“这次这里不要粉色了。”
同时,她还有些遗x憾,唉上回那个粉色的她连捏都没有捏过呢。
凌秋的手指不自觉落在安波特的腹部,母单到现在的凌秋,还从来没有摸过别人的腹肌呢,她摸了两把,不觉有些上瘾,连力道都加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畸形的手也缠上了她的腰间,怪物在学着她的样子抚摸她,缓缓、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肚子。
“小肚子……”祂呢喃出声。
凌秋难以从中听出什么情绪,只记得安波特之前还在嘲笑她有小肚子呢。
“啪”地一声,她打掉了怪物的手。
“为什么……”怪物露出茫然的表情,“亲亲……”
祂没有弯身,祂的脖子不断延长,探到了凌秋怀里,这诡异的一幕看得凌秋直皱眉。
就算是再帅的帅哥,扭曲成这副样子也很难让人引起欲望不是吗?
凌秋觉得,自己盯着李佳乐模型看了几天心里却一点想法都没有,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垂眼,看着怪物将脑袋伸到她怀里,然后亲了一下她的肚子。
“……”凌秋接着这个空档,又查看了一下李佳乐的情况。
嗯……依旧是不容乐观呢。
她截了几张图,又保存了一段清晰视频,准备事后发给李佳乐自己看,然后就关掉了电脑。
外面响起敲门声,让凌秋一个激灵,大概是大多数独居宅女的共性,凌秋很讨厌敲门声。
这个时间了,外面会是谁?
凌秋调取了门口的监控录像,令她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癞头韩,他看上去醉醺醺的,见没人给他开门,又哐哐砸起了门。
敲门声同样让安波特恢复了正常形态,祂目光漆黑,似乎是在为这份打扰而不满。
凌秋不是傻子,她知道癞头韩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上次见面,癞头韩就看出来她是个自由人了吧?
在曼特城,自由人就像路边的野狗,谁都能过去踢一脚。
可谁说野狗就不能咬人了呢?
凌秋的目光飘过安波特,她捏紧了自己的手指,用轻柔的声音对安波特说:“你应该知道他吧?他是个可恶的变态,想要骚扰你的女朋友,我感到很害怕,你能帮帮我吗?”
“你想怎么做?”祂注视着凌秋的眼睛,祂没有从这个女人眼中看到丝毫的害怕,反而能感觉到她很兴奋。
祂的新娘,和祂一样喜欢捉弄人类。
“我需要你分给我一点力量。”凌秋笑眯眯地说,“我打不过义体人。”
话音落下,凌秋就看到安波特的手臂变了,还是□□的颜色,却突然变成了流体的状态,从安波特的身上流动到了她的身上,接着融合在一起,渐渐化为乌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可凌秋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充满了力量,那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令她紧紧握住了拳。
“嗯……”凌秋笑了一下,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细小的微光揉碎成了无数个光点,缀在她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眸中,就像夜晚的天空布满星辰。
安波特久违地眨了下眼,祂是不需要眨眼的,变成人类以来,祂的双眼能够永久地盯着某处,从来都不需要休息。
而祂刚刚眨眼是因为,祂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称为人类胸膛的那个地方,缓慢又迅速地波动了一下,那种感觉连祂也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新奇的体验。
凌秋已经下了床,她第一次如此无所顾忌地走出了卧室,大大方方来到了客厅,甚至有些期待与癞头韩的见面。
这种感觉,究竟要如何比拟呢?
只能说,如果你也独居,如果你也在深夜或白天被陌生的强壮男性砸过门,或是在你的门前徘徊,如果你也体验过半夜猛然惊醒听见有人在撬你家门的钥匙孔,如果你也察觉到过外卖员或是快递员那种毫无顾忌盯着你家里看的视线,可你却连瞪回去都不敢。
你就能体会到此刻的凌秋胸腔中翻腾着的那种满足了。
她猛地拉开门,癞头韩甚至都比她高不了多少,她平视着他,眼神冷淡冰凉。
“你有事吗?”凌秋道。
醉醺醺的癞头韩根本没有察觉出她的怒意,或者说,他也不在乎一个自由人会散发出怎样的情绪。
他只知道曼特城的规矩,自由人就是底层,就是被随意对待都可以。
“呵呵……”癞头韩笑出声,散发着一身难闻的酒气,“小妞,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请我进门,否则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上贫民窟那些最下贱的人上你!”
他似乎觉得这是一句狠话,说出来的时候还兴奋极了。
凌秋也高兴地笑出了声,她让开了身请他进门:“我的荣幸。”
她笑着说。
这意外的反应让癞头韩明显顿了一下,凌秋猜他根本没有喝多少酒,至少根本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他就是怀着想要强.奸的目的来见她的。
“不进来吗?”凌秋再次笑着邀请。
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当你明白自己对一个人的性命有绝对的掌握权的时候,那么他所做的一切行径将无法再激怒你。
他的愉悦、愤怒、讥讽、谩骂……所有的所有在你看来都只是一种东西——玩乐。
“要快点进门呀。”她撩了一把自己肩带,“我刚洗了澡,你来得刚刚好。”
“妈的!”癞头韩叫骂了一声,“臭婊子!骚货!”
他大摇大摆闯进了凌秋的门。
而凌秋很快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冰冷的机械锁扣上的声音让癞头韩突然清醒了一下,屋子里很黑,一丝光也没有,明明是一间狭小到一眼看到全部的屋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令人忍不住发瘆。
好像那些黑暗的地方,藏匿着难以预料的危险,随时会爆发出来一样。
凌秋谨慎地戴上了手套,虽然有安波特在这里,但是她想还是不要在癞头韩身上留下任何指纹的好。
“你喜欢S号还是L号呢?”她轻声询问着。
癞头韩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屑道:“老子当然是要大号!”
随后,他顿了顿,又道:“不对。老子他妈什么都不要,老子要直接干.你!”
如果是以前,凌秋真的会因为这些话愤怒不已,她的心情也会跟着跌倒谷底,在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都会想着这段屈辱的历史。
然而现在,她只觉得他像一头即将上餐桌前拼命嚎叫的蠢猪。
“不要吗?这个选项可真是太糟糕了。”凌秋道,不选择刀具,徒手的话,他应该会更疼吧?
女人身上那种游刃有余的古怪态度让癞头韩心中有些打鼓,他不经再次审视了凌秋一番,随后发现他的判断没有错。
这就是一个下贱的自由人啊。
癞头韩冷笑一声,这女的恐怕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吧?今天这趟居然还是他亏了!
凌秋全然不在意癞头韩在想什么,她径直朝着人走了过去。
幽暗的光线之下,癞头韩看到她双手都戴了手套,情不自禁嘀咕了一句:“你他妈还挺讲究……”
话没有说完,癞头韩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她要戴手套呢?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癞头韩猛然撞到了墙上,眼前的黑发女人一把攥住他的喉结,五指收紧,腕内暴起青筋,像是要徒手将他的喉咙捏爆!
癞头韩顿时呼吸困难,喉咙又痛又痒,他剧烈地挣扎起来,用手乱抓着,用脚乱踹着,可惜这些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实在什么也不是。
他就像是一只随时都能被捏死的弱小蚂蚁。
凌秋挑起眉,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些义体人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真没想到,她这种蝼蚁一般的存在,居然有朝一日能有机会翻身啊。
“够了吗?”凌秋轻声询问。
癞头韩整张脸都胀得通红,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只能疯狂点头。
凌秋摇了摇头:“远远不够。”
下一步,她一个过肩摔狠狠将癞头韩砸在了地上,她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而癞头韩因为喘不上气,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
“你可是要强.奸我啊。”凌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说不定事后还打算杀了我呢,这才哪里到哪里。”
“韩先生,我们来做个选择题吧。”凌秋在断骨的癞头韩面前顿了下来,她的表情冷漠中却又带着一丝柔和,杂糅在一起,就显得很残忍。
“男性的身上呢,一共有三颗球。”凌秋开始慢条斯理解他的裤子,“我很好奇,你会更在乎哪一颗。”
冰x凉又修长的手指塞给他一把修眉刀,而后覆盖上了他的双眼。
癞头韩哽住了。
“你要自己做选择哦,上面的球和下面的球,你要哪个?”在漆黑的夜晚,凌秋的声音甚至透着丝空灵。
“你要干什么!?”癞头韩大叫,他惊恐地望着这个恐怖的女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自由人会有如此强悍的力气。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凌秋的手指开始触碰到了他的眼球,然后缓慢地揉了进去。
眼睛里异物入侵的感觉难受极了,癞头韩极力闪躲着,但他的肋骨好像断了,动一下胸口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如果你选择上面的两个,你就自己切掉下面的。”凌秋说,“如果你想要下面的呢,我就帮你把上面这两个亲手挖出来。”
这样的话语,她说得平静又自然。
癞头韩的一只眼死死闭着,用另一只眼瞪着她,道:“不可能!你不敢这么做!你一个自由人,事后我追究起来,你担当得起后果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在汉克手下做事,我可是市中心……”
“嘘嘘嘘。”凌秋打断他的慷慨陈词,“做选择题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只需要给出答案就好了。”
“我数三个数。”
“一。”
“二……”
癞头韩不自觉吞了下口水,这不可能!这疯女人说什么呢!这不可能啊!!
“三。”
凌秋的声音落下,她看向癞头韩死死攥着修眉刀迟迟没有动作的手,点点头:“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手指长驱直入,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真的是在用心做着“挖”这个动作。
“啊啊啊啊啊!!!”肌肉撕扯的剧痛让癞头韩嘶叫出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弥漫上他心头,因为是敏感部位,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球正在被撕扯出眼眶。
“等等!!”癞头韩尖叫出声,他惊慌失措,“我错了!我错了小姐,我今晚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不该贸然打扰你!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求你饶恕我!”
凌秋眨了下眼,漆黑的双目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总令人发怵。
“不不,你没有错,你怎么会错呢?我可是臭婊子呀,错的是我才对。”
“对不起!!!”癞头韩叫着,“是我错了,我也不该那样称呼您……求您原谅我!”
“不可能哦。”凌秋抿唇,“我根本不需要你的道歉呀,如果今晚你完全能够压制我,换成是我向你求饶,你会听吗?”
“不会哦……”凌秋猛地使力,将那一团粘稠的球体转了出来。
血浆迸溅,癞头韩抽搐着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轮到下一颗了。”凌秋不忘跟他聊天,“我听说装义眼需要原装眼球模型呢,不然排异反应会很严重,而且价格也很高昂,等我把你的第二颗眼球挖出来的时候,我就毫不客气地把它们踩碎咯?”
她冷眼看着癞头韩,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就算今晚玩死这个男人,她也不会有任何愧疚之心。
恐惧笼罩着癞头韩,他终于开始明白,他必须做出选择。
相比起眼睛……那睾.丸当然是……当然是不值一提了。
而且谁知道这个变态女挖完了他的眼球会不会真的放他出去,到时候他什么都看不见,那才是真的完了!
等他逃出去……
癞头韩紧咬住牙,颤抖着动起了双手,可他手上只有一把小小的修眉刀,切割起来颇为费力,不得不用尽全力,来回切割磨砺,他一边切割,一边痛叫出声,一边又流了满脸的血。
“这样才对。”凌秋说,“那你的眼球,我就先好好保存着了哦。”
……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一直都有“人”旁观,祂的视线紧紧吸在凌秋身上,满是兴味。
看啊,祂选中的妻子和祂多么般配。
一片血肉模糊中,癞头韩脱力,他流了很多血,瘫倒在地板上,还不忘了求饶:“求求你原谅我,放我走吧……”
凌秋站直了身,垂眸盯着他良久,嘴角缓缓咧开笑意。
原来这就是,操纵的感觉啊。
就算要与怪物为伍又如何?她不想再做这个世界的底层了,不想再被任何人践踏了。
黑色的触须肆意地游走在这间屋子的墙壁里,到处都有鼓起和涌动的痕迹,它们纠缠、黏连,像有生命似的涌向同一个位置,然后无数的触须化作了一只有形的手。
凌秋轻轻将手搭在了上面。
她感觉好极了:“合作愉快,男朋友。”
“不杀掉吗?”祂的声音空灵又辽远,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来自天空。
凌秋摇了摇头说:“这个世界上,比死还要凄惨的下场有很多。”
结束后,凌秋抽空看了眼李佳乐那边的情况,那边也差不多了,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把照片和录像发过去,而是注意了一下——那些人在事后,果然会删除李佳乐脑内芯片的真实记录,然后换上伪造过的。
凌秋记得,当年推行芯片的时候,其中一句广告词就是记录生活中的美好瞬间,后来芯片广泛运用之后还被政府加盖强制推行了,理由是这样能够大大降低犯罪率。
从那之后,个人就再也不能删除芯片内的个人生活记录了。
可凌秋今天才知道,芯片的内容不但能够被删除,还可以被修改。
或者说,被伪造。
她敢说,她绝对是全曼特城第一个知道这个情况的底层人。
凌秋陷入沉思,如果一个人,连自己被侵.犯了都全然不知,还被篡改了芯片记忆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你在想什么?”怪物的声音勾回了凌秋的思绪。
“没事。”凌秋挑了下眉,看着地上的血迹和昏死过去的癞头韩,问,“你会帮我处理的,对吗?男朋友。”
这对怪物来说小事一桩。
不过祂还想从她这里拿点什么。
“小姐,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事吗?”
凌秋沉默了一秒钟,她想起来了,然后她很高兴地打开聊天账号,当着怪物的面拉黑了那个周扒皮老板。
“哇塞,我早就想踹掉他了!一想到李佳乐这单我能拿全部的五万,我就激动得要死。”
顿了顿,凌秋突然有些遗憾:“啊呀,早知道骂他一顿再拉黑了。”
“全是恶心的气味。”凌秋皱着眉嗅了下自己指尖,然后熟稔又自然地吻了下怪物的脸颊,“我要再去洗个澡,客厅里的这些可以请你帮忙处理吗?”
怪物盯着她的脸,总觉得这样听她的话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忍心拒绝。
祂预言中的新娘,真的很合祂的心意。
凌秋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进了浴室。
这只是一个测试,无论安波特听她的话,还是不听,都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这个怪物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祂让她做祂的新娘,如果真的和圣殿那个邪教组织有关,凌秋猜想祂可能需要什么献祭仪式。
也许这个仪式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新娘心甘情愿,所以祂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这么久的时间,还愿意对她言听计从。
这是与怪物周旋了几天之后,凌秋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一种可能。
她其实无所谓,如果能让她剩下来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献祭就献祭吧,反正她死了也是早晚的事。
等凌秋再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焕然一新了。
什么气味也没有,什么血迹也没有留下,癞头韩也消失不见了。
在猜测到怪物的目的之后,凌秋面对祂时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了。
祂还能拿她怎么样?她这个人本来就烂命一条的。
凌秋夸奖祂:“做得真好,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男朋友了!”
她夸奖得真敷衍,改头换面的怪物坐在餐台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不过下一秒,祂就感觉到她小鸟一样地飞扑过来,用柔软的嘴唇在祂脸上碰了一下。
人类管这个叫亲吻。
好吧……感觉其实不错。
怪物抬眼,灯光聚焦在餐台这一块上,周围的一切景致都变得黯淡,眼前的女人如此清晰又真实地坐在他身边。
说实话,这是祂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祂的新娘。
人类长什么样子都提不起祂的兴趣,祂们其实从没有审美这种东西,外表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不过祂的新娘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她很看重外表,只喜欢人类意义上帅气的脸孔和身材,而且……她腻味得还蛮快的。
这并不打紧,只要她喜欢,祂可以一天换一个模样,祂们不追寻美观,只追寻力x量。
不过祂的新娘,的确力量弱小。
人类已经够渺小无能了,她偏偏还是人类中最弱的那一类。
苍白的皮肤,细小的胳膊腿,长得真可怜。
祂想起来,凌秋娇弱到连肉也不能吃,似乎是因为她的体质。
可现在,祂已经分给她一部分力量了,她刚刚欺压那个软蛋男的时候多有力量啊。
“也许你可以尝试吃肉了。”怪物突然开口。
凌秋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自己手心,她捏了捏拳头又松开,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力量。
不过还是算了……
凌秋摇摇头:“那个肉的味道很恶心,还是算了,营养液就行。而且我现在赚的钱多了,等下次可以买更好的营养液。”
不喜欢吃肉吗?怪物的眼神有些不满——如果这样的话,她就没办法自己强壮起来了,只能从祂这里继续汲取力量。
出于某些原因,祂有些排斥这样做。
突然出现的蓝光屏打断了二者的对话,凌秋看了一眼,是李佳乐发来消息了。
“那个……有结果了吗?”
啧啧。
凌秋不住摩挲着指尖,一时有些不忍心告诉李佳乐这个消息。
她委婉地问:“你之前有请什么人来过你家吗?就是出现异常这段时间。”
“朋友偶尔会来。”李佳乐道,“不过他之前也来啊。”
“有没有新的人来过?你仔细想想。”
李佳乐思考了一会儿,道:“啊对了!我签公司的时候,经纪人来我家拿过我的一些资料。”
“全星时代公司吗?”凌秋道,“那么你想,是不是从这个经纪人来了之后,异常才开始出现的?”
这次,李佳乐没有很快回复,凌秋看着聊天框正在输入了一会儿,才收到他的消息:“你什么意思?”
凌秋这才一口气把照片和视频都发了过去。
并且补上一句:“他们能动你的芯片,也就是说,你知道了的事,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发完这句话,凌秋没有再收到李佳乐的消息了,那边彻底安静下来,甚至都没有正在输入了。
凌秋想,活她干完了,钱她也拿到手了,那么这件事了结了。
“你看上去好像不大开心?”安波特在她耳边说,“你在同情他?”
“那倒没有。”凌秋回答,在娱乐圈这种事又不算新鲜了。
权贵们就是会拿明星互相做交易,她可没闲心为这种事伤感。
可是怪物显然不信:“你撒谎。”
祂道:“你喜欢这个人,你在可怜他。”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凌秋打断祂的猜想,“我可只喜欢你,这种话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她说了,但显然安波特没有完全相信。
凌秋转过身,一把按住安波特的脑袋,她目光灼灼:“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尝试一点新的东西吧。”
她掰开了安波特的嘴,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找了张人类口腔的3D视图给祂看。
“里面要长这个样子才行,不能什么都没有哦。”
怪物抿了下唇,正要从她手中挣脱出去,就听见她的后半句:“快点,等你长好了,我们试试新的接吻。”
“……”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祂开始老老实实按照视图的样子建设自己的口腔内部。
这种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为什么人要长得这么麻烦?
在这种小事上怪物很听话,凌秋很满意。
她说到做到,在亲眼见证安波特长好了口腔之后,她再次掰开了他的嘴,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
那是一种……奇妙的触感。
居然跟人外面的皮肤一样,并不滑腻和湿漉漉的。
这样的认知让凌秋明白——怪物以前从没接过吻呢。
她情不自禁玩了两下怪物的舌头,这才把自己的嘴唇靠过去,慢慢和怪物的贴合。
又不是第一次亲了,可这次她是打算伸舌头的。
自始至终,凌秋的手指都捏在安波特的下颚上,怕祂一个凶性大发咬她一口,不过好在,他整个人看上去懵懂极了,那双盯着她的眼睛一成不变,里面好像也没装什么坏心思。
温软、湿热的感觉,在亲密无间地蹭着祂。
祂的新娘,管这个叫做新的接吻。
怪物的眼眸幽深,与此同时祂的身上蔓生出许许多多的触须来,肆意地在房间里游走着,就连那双漆黑的眼睛也像是要抽出触须似的……
不知不觉中,凌秋还在试验当中,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牢牢束缚住了。
她回过神,这才看见自己身上绳子一样密密麻麻缠紧的黑色触须。
“……”凌秋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话音未落,她竟然看见安波特摸了摸嘴唇,那种眼神和姿态,看上去充满回味。
啊,看来祂喜欢。
凌秋眸中的疑惑加深,她接着道:“啊,那既然如此,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我会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不……”祂发出很轻类似低喃的声音。
“那你松开我。”凌秋说。
怪物并不说话,只一味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前,在快要贴上的时候却被凌秋躲开了。
“不要。”她说,“你亲得不好,也不尊重我的意见,你一点也不好。”
怪物停了下来,祂做得不好吗?祂的确是第一次尝试,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她舔舐的不光是祂的人类口腔,还有他所有的神经。
神经与神经间是可以通感的,触须与触须间是可以通感的,只要怪物愿意。
为了能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触须们将凌秋放开,虽然还是弯弯绕绕地缠在她的腰上、手臂上、小腿上……可至少它们很轻,丝毫都没有干扰到凌秋的行动。
嗯……
凌秋满意了。
在完全自由的前提下,她又缓缓凑上前,用嘴唇轻轻触碰着安波特的皮肤,而这次她伸舌头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祂像是会读心一样自己就分开了唇瓣。
凌秋身体前倾,渐渐地,她抬脚踩在了祂的脚背上,整个人也坐进了祂的怀里,自始至终那些触须都紧紧环绕着她,却又不将她缠住来限制她。
她吻得肆无忌惮,即便她自己也是一个新手菜鸟,即便她自己可能也吻得不怎么样,然而总比眼前的怪物要强。
说真的,一个连作案工具都没有,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餐台的灯光昏黄偏暗,浅浅的暖金色泽打在二者身上,仿佛浇筑在二者之间的蜜糖,带着轻微的粘性,让他们密不可分。
就在凌秋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甚至她的手都来到了安波特的胸口,想要仔细探寻一下她早就想要探寻但一直没能下手的地方时……
一阵钝痛,骤然猛烈地从她小腹传来……
凌秋明显哽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咬牙,人类的牙齿也很坚固了。
怪物的舌头就这样被磕开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口子,自然不会流血,但无人知晓祂会不会痛。
祂抬眸,或许想要兴师问罪,问她今晚所有的主动是不是就是为了此刻咬祂一口。
然而在看到凌秋冒着冷汗,又明显泛白的神色时,怪物顿了顿。
“你怎么了?”祂问。
凌秋摆了摆手,紧紧捂着肚子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生理期。”凌秋紧抿着唇,曼特城糟糕的环境将她的身体拖累得日渐严重。
从不痛经的凌秋在两年前开始痛经,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啊……早知道今天吃热乎乎的方便面了,一定是喝了冰箱里冰镇着的营养液的缘故。
她的生理期甚至都开始不准时了,有时一个月一次,有时一个月两次,痛经严重的时候,她能在床上躺一整天。
“……那是什么?”怪物努力搜寻着自己学过的所有知识,过了半晌,祂问了一句,“你有经期疼痛症?”
凌秋紧紧闭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额头一直磕在餐台上,一动也不动。
但是很快,她突然有了种奇异的感觉,她的身体中传来一种奇妙的流动感,疼痛骤然减轻了,甚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完全消失了。
凌秋愣了愣,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身边的安波特不见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臂,上面的淡青色血管变成了漆黑。
“……你,去哪儿了?”凌秋哽住,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你不是感觉得到吗?小姐。”怪物的声音响起在她颅内,“我在你身体里。”——
作者有话说:爱能止痛(真实有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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